有一位诗人说过,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童司韶觉得自己和裴意然的情况比那形容的更刺心,她站到了裴意然面前,裴意然却看不到她。
咫尺天涯,纵使相逢对面应不识。
自从知道裴意然还爱着她以后,童司韶的日子变得煎熬起来。
之前抱着做一天游魂混一天日子的想法,再加上意识残缺,倒也没有太痛苦。
现在童司韶的意识逐渐完整清晰,五感也变得敏锐,相爱的人,不能相识,简直度日如年。
就算她回不去了,那也该让裴意然知道,她并没有抛弃他,她一直爱着他。
在童司韶看来,那种苦情戏提倡的“一直瞒着他,等他变心爱上别人,就是对他最好的成全”这种想法简直扯蛋。
如果在上一次的爱情里只得到伤害背叛,他怎么能够全心全意再去发展下一次爱情?
就算童司韶真的要魂飞魄散,那也要让她与裴意然好好道别,让他知道,他值得被爱,也一直被人真心爱着。
只有这样,只有圆满地结束他们之间的故事,裴意然才有可能再去爱人。
因为开始为未来打算,急得找办法,童司韶才察觉到,之前有些细节被她忽略了。
她虽然是抹游魂,别人看不到,不过,她自己倒可以看到自己的幻影。
童司韶身上仍然穿着裴意然的衬衫,手里戴着李春晓赠给她的章鱼手镯,她保留了被夺舍时的形象。
她之所以能留在裴意然身边,会不会是因为,被夺舍的时候她的灵魂附到他的衣服上?
她以前每次穿裴意然衣服的时候,总觉得被他的气息所包围,人也很舒服。
童司韶的视线慢慢挪到章鱼手镯上,那是李春晓送给她的结婚礼物。
她以前从不敢仔细回想那晚的情景,就当自己忘了。
她无法接受,曾经那么庇护她的小姨,会这样处心积虑地害她。
纵然童司韶是穿越过来的,但互相陪伴那几年,却是实打实的。
难道就因为没有血缘关系,就可以全部抹杀了吗?
童司韶不愿意深究,现在,为了裴意然,她不再惧怕了。
在经过细节推敲后,童司韶终于接受事实,不管幕后主使人是谁,是李春晓亲自对她进行夺舍。
问题应该出在那只章鱼手镯上。
这只手镯现在还戴在寄主的手腕上,就连睡觉洗澡也没有脱下来。
夜里,童司韶趁裴意然在书房与海外的主管开视频会议的时候,赶紧起身,飘去寄主的房间。
裴意然的书房比较靠近右侧,离寄主的房间会近一些。
寄主已经睡着了,她穿着吊带透明冰丝睡衣,雪白的手臂搭在被子上,章鱼手镯在黑暗中闪着诡异的光。
这个冒牌货夺了童司韶的舍以后,一直在不动声色改变生活习惯。
她开始留发,现在她的头发已经快到肩膀了,出席宴会的时候,她会盘发,化妆和穿衣风格,也是向女王系御姐系靠拢。
她没理由还戴着李春晓送给童司韶的这只章鱼手镯。
童司韶蹲在床前,盯着那只章鱼手镯。
她以前怎么没有注意,章鱼的爪子造型有点像八卦里的阴爻。
阴爻中间隔断,似有残缺。
童司韶用手摸了摸手镯,突然,她仿佛被一种力道,往手镯里头吸去。
她连忙松手,但由于吸力太大,她整个人翻到了床上,从寄主身上滚了过去。
她低头看了一眼,没错,应该是裴意然的衣服,保护了她。
她才没有被吸进手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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