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侍郎指使俺干的,他说只要俺把东西换上去就没俺的事了……”
“还说事后给俺调到刑部,让俺当个小头目……”
蒋瓛闻言澹澹地问道。
“说具体!”
“许廉那厮让你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把什么东西换到什么上边?”
“期间都跟你说了多少话,给了你多少赏钱,一五一十地供述出来,本官可保你不死!”
“俺说!”
“许廉那厮是五天前的下午找的俺,还领着俺去兵部外边的酒楼吃了顿饭,说让俺将兵部库房里的兵器铠甲,换到几十辆马车上,事成之后给俺五十两银子……”
“俺说这活一个人干不过来,得找两个帮手,他就又给俺加了二十两。俺独自拿了五十两,剩下二十两分给董大和赵贵,在五天前的晚上将马车上的东西给换下来,换上许侍郎……不不……许廉那厮给的兵器铠甲……”
“禀大人,俺说的都是实话,俺就是个干活的,根本不知道他们为啥让俺这么干呀!”
“俺也是事后才知道,许廉那厮竟然敢诬陷皇太孙殿下,俺要是早知道,他们给俺一千两银子,俺也不敢接这个活呀,呜呜呜……”
蒋瓛见范老三这么好对付,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轻蔑的表情。
“带下去签字画押!”
“再把许廉那厮带上来!”
许廉早就听到范老三的供述了,此时被带到审问室,看到边上火炉里的烙铁,扑通一声就给蒋瓛跪了。
“下官全招!”
“是茹瑺,茹瑺那厮逼迫下官做的……”
许廉刚说完这话,就听到隔壁的牢房传来茹瑺愤怒的嘶吼。
“许廉,你个王八羔子,老夫要不是听了你的计策,老夫又岂会干下这等事!”
蒋瓛给边上的锦衣卫使了个眼色,一个锦衣卫小旗当即走进隔壁牢房,抓起地上的稻草团了团,塞到茹瑺的嘴里。
蒋瓛这边见大牢里清净了,这才继续审问。
“说吧!”
“一五一十地交代,或许皇太孙仁慈,还能留你个全尸!”
许廉听到这话,吓得当场瘫坐在地上,裤裆处流出一股骚臭的液体。
此时他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
完了!
我这辈子算是走到头了!
许廉避重就轻地供述了自己的罪行后,蒋瓛又将茹瑺给拎了过来。
在锦衣卫掏开他嘴里的稻草后,茹瑺朝着许廉就“呸”了一口。
“我呸!”
“好你个许廉,你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什么屎盆子都往本官头上扣!”
“若不是你忽悠老夫,说兵部上下全指望这点损耗过日子,如果不能保住这笔财源,兵部上下的生计都要成问题,老夫能干出这等事?”
“老夫再不济也是兵部尚书,从不指望这点损耗过日子,每年的年节孝敬,老夫都花用不完……”
“蒋瓛,本官也不多为自己狡辩,只求您能如实向皇太孙禀报。”
“本官有罪,但本官并没想跟皇太孙作对,完全是被兵部这帮人给裹挟了,为了保住他们的饭碗,这才默许了此事!”
“皇太孙要杀要剐本官都受着了,只求皇太孙网开一面,饶恕老夫的家人……”
桉子审到这种程度,就基本上没什么可审的了。剩下的无非是询问各司郎中,确认几人说的话是否属实。
但大体上的罪名是定下来了,欺君罔上,贪赃枉法,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兵部的其他人啥下场不好说,茹瑺和许廉这两人大概率是要砍了!
不过,具体如何处置就不归他管了,他只管替陛下和皇太孙探寻事情背后的真相。
在锦衣卫将兵部上下给包围之时,整个朝堂为之一震,就连老朱都被大孙的手段给吓到了。
老朱创办锦衣卫,但一直防着锦衣卫,时不时地还宰个指挥使祭天,用以平息一下民愤和百官的怨怼。
因此,他对于锦衣卫一直持谨慎小心的态度,如果不是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他是绝不会动用这些人的。
老朱虽然给大孙出招,让他好好利用锦衣卫,可在他想来,大孙充其量也就抓几个人吓唬一下,却未曾想大孙一出手就这么狠,直接将兵部几百号人全给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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