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敢作敢当。
“你——”炎寒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生气,方才明明身处险境,可是并没有乱方寸,他可以一直保持清明。
然而,从伊人落地的一瞬,他只觉得气急攻心,满心混乱,竟是无论如何都沉不下心了。
“你不想让我帮他了,是不是!”哽了一会,炎寒只能用此来威胁她。
虽然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可是他就是生气,生气自己将伊人带到了险境。
——仿佛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意识到:其实是伊人将他们带到险境了。
炎寒很是自责。
“我是要帮他,可也不能让你有危险啊。”伊人眨眨眼,理所当然地回道:“炎寒,你能走就走吧,不要管我和阿雪了。”
阿雪是她的责任,却并不是炎寒的责任,她不能因此而连累炎寒。
“不行,我答应你了。”炎寒黑着脸回了一句,“难道你以为寡人说话跟放屁一样吗!”
其实伊人这样说,炎寒应该觉得欣慰才对:她是为他着想的。
可是真实的情绪呢,是气愤,越来越浓的气愤:伊人这样说,也代表,她并不怎么把他当自己人看。
让他走,留下她和贺兰雪,那么,他算什么了?
真的只是旅途中一个邂逅的帮
手么?
炎寒在自我懊恼之时,似乎忘记了:对于伊人而言,他本来就是一个帮手而已。
“我只是利用你而已啊。”伊人睁大眼睛,坦然道:“我利用你的能力和你的部下,我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不安好心的。所以,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走吧走吧。”
这倒是实话,比什么都真的实话,伊人说出来,也不觉得难为情,神色坦然自若得让炎寒的属下想骂娘。
丁子几乎想一脚将伊人踹开了。
可是很奇怪,在听到这句话手,炎寒却忽然平静下来。
他莞尔一笑,堪称温柔地回答道:“那你就利用到底吧。”
炎寒经常有一些让伊人觉得奇怪的反应,譬如这一次。
那时候,她还不明白什么叫做宠爱。
从前,从未有人这样宠爱过她。
所以她不懂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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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子,把她带进来。”炎寒不再生伊人的气,而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丁子听命,正打算带伊人进入茅屋。
伊人却一反常态,并没有听话地走进去,而是倔强地站在原处。
“伊人……”炎寒虽然不知道伊人想做什么,可是心中,却莫名地咯搭了一下。
伊人转向裴临浦,很专注地看着他。
裴若尘的父亲,原来就是这样的模样。
裴临浦也同样看着她,神色平静,对她近乎放肆的眼神不以为忤。
“我认识你儿子。”伊人开口道:“他现在好么?”
所有人都顿时傻眼:这样的紧要关头,伊人竟然与裴丞相唠起了家常。
裴临浦也觉得好笑,良好的修养让他礼貌地回答道:“若尘很好。”
“在京城?”伊人又问。
裴临浦回答她不是,不回答也不是,迟疑了一会,方道:“在绥远。”
“原来他也来了。”伊人点点头,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直视着裴临浦很笃定地说到:“你不能伤害里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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