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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东对齐老七的猜测，还真不是空穴来风，那是一种丛林野兽般的直觉，是冥冥之中的一种警示。

齐老七就是那个内鬼！

是他将齐族长成为试炼者的消息，卖给了金蝥虫族，并带着伪装成族人的金蝥虫族少主，混入进炼狱禁区的传送通道成型的刹那。

此刻，仍被吊着的齐族长，正在冲齐老七咆哮。

“老七，为什么这么做？你图什么啊！”

齐老三像吓傻了，目光呆滞的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兄弟，明明听懂了每一个字，却无法理解话里的意思。

倒是齐老七跟没事人一样，也不答理齐族长。

他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在暗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摄人心魄，像聊斋里魅惑书生的狐狸精。

只不过，他并不是拽，或者死不悔改，才无视齐族长，而是他状态不好，差不多到了强弩之末，

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横过腰腹，再深一点就要将他拦腰切断了。

可就算没切断他的腰，也像毒蛇盘踞在腰腹间，萦绕着一层淡淡的污秽气息，不尽快治疗，也是一样会要他的命。

刚才他伤势恶化，趁着意识最后清醒的一刻，自曝了出卖齐族长的秘密，不是为了忤忏悔，就是恶趣味的给齐族长一个暴击。

现在的他，意识有些模糊了，费力的想到睁开眼睛，眼皮却似有千万斤重，对于齐族长的咆哮都当耳旁风。

但是咆哮的声波，带他回到幼年时……

他模糊的看到了一道起起伏伏的身影，叠加在阿母的身上，而她的四肢像是被锁住一样无法挣脱。

空气中充斥着烟草熏香燃烧后的味道，夹杂着酒气，还有一些混浊的气味。

隐隐约约的，有低哑的叫声、啜泣声，以及一些奇怪的声音响起，混杂在一道愤怒的咆哮声里响起。

还有一双凶狠的豹子眼出现，有阴沉而暴戾的情绪闪烁，让他下意识的打了一下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而这时。

齐族长的嗓子也吼得嘶哑了，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

齐老七的目光焦点才落在他的脸上，冷嗤一声。

他用一种莫得抑扬顿挫的问：“我阿母在她如花朵般的美好年纪，被你阿父祸害了，还要被你阿母凌辱迫害，你觉得，我会乐意看到你一飞冲天吗？”

“你……你就是为了……”

“说下，为什么说不下去了？呵，好意思问我图什么？我图的，不就是在你自以为飞上云端时，把你拽下来，砸进泥沼中，让你一点点陷下去么！”

“我的阿父，不也是你的么？”

“不，他不是！他是我杀母仇人之一，跟你阿母一样，都是我最恨的人，而你这个让他们最骄傲的儿子，被我踩进泥里，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

“就算……是这样，你杀我就算了，为什么要坑害全族，让金蝥虫族少主抢走我的试炼者身份？你自己抢过去不行吗？”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我阿母的死，族里没有一个无辜，我给阿母报仇，当然要把全族拉下水。”

“你……”

“说起来，也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不是吧？我的好大哥啊……呵呵……”

笑了几声之后，齐老七喷出一口黑血，整个人也几乎到了弥留之际，看向齐族长的眼睛里也没有了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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