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知道那日渥木基,一定会出兵的。”
“我……知道。”
甘罗露出了黯然之色,慢慢低下了头。
“如今我已是阶下之囚,要杀要剐,只管来就是,我绝不会投降。”
杨守文道:“你的生与死,与我无干。
若你刚才战死沙场,我自会派人为你收尸。可你现在成了俘虏,生与死,只有陛下一人可以裁断。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和蛮人虽地处边荒,但朝廷对你们并未有丝毫的苛责。何以你要造反,更入侵剑南道,而且还在剑南道挑动那么多是非?”
“未曾苛待?”
甘罗哈哈大笑,而后狠狠的啐了一口。
“安南本就是我们的土地,尔等却将之霸占,更把我们驱赶到了边荒之地,还说没有苛待?”
“可是据我所知,安南早在东汉时,便是汉家的土地。”
“呸,当年你们为霸占我们的土地,强行将我们从山中驱赶,而后更加以迫害……”
甘罗毫不示弱,大声反驳。
只是,杨守文对他的话语,毫无兴趣。
对于这些安南人的来历,他大体上知道一些。
其实在最初,这些安南人只是生活在山野之中的野人。秦始皇一统六国之后,派出任嚣征伐岭南,随后又有赵佗建立南越国。从那之后,安南便成为汉家的领土,并且不断进行开。在开的过程中,少不得要与那些土著的山岳野人生冲突。
再后来,汉人在安南立足。
而那些山越野人,也纷纷从深山中走出,与汉人生活一起。
但总有一些人,对汉人怀有敌意……
甘罗,想必就是那些怀有敌意的山越人中的一个吧。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种事情很难说的清楚。杨守文不想和甘罗在这个问题上进行纠缠,他更感兴趣的,是甘罗入侵剑南道,以及在剑南道兴风作浪的原因。
可是,甘罗对于这个问题,却好像避讳莫深。
每每当杨守文询问的时候,他要么是破口大骂,要么就闭口不言。
这,也让杨守文越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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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蛮人这次造反,绝对别有用意。
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可感觉着……四郎,你可留意到,甘罗在回答我问题的时候,并非以和蛮人自居,他开口闭口,都自称自己是安南人。”
夜色,已深。
杨守文命苏摩儿带着人继续清理战场,同时派出张和涂家四兄弟,率部清剿那些溃兵。
人常说,匪过如筛,兵过如梳。
叛军大军来袭,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战败的溃兵,没有任何的纪律可言,会变得格外凶狠。这些叛军本就是一群蛮人组成,如今溃败而逃,造成的灾祸会更加严重。
所以,杨守文不得不加以小心。
回到大营之后,他便找来了明秀。
两人在大帐之忍不住把心中的疑惑,与明秀诉说。
明秀听罢,也点头表示赞成。
“青之所虑,并非没有道理。
安南人不服教化由来已久,不可不防。其实,这几****也在思考这件事,和蛮人西进剑南,给我感觉是另有图谋,好像是想要掩饰什么……所以,我想起了一件事。”
“嗯?”
“青之可还记得,长洲的苏威吗?”
“哈,怎不记得。”
“苏威的妻子,是个安南人,她姓什么来着?”
杨守文一愣,突然间有一种毛森然的感觉用来,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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