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架焦尾送来之前，咱的宝贝女儿可是从来没有摸过琴啊。</P>

叶真人保持着笑容，仰望夜空，道了声：“好月色！”</P>

姜望搜肠刮肚地附和道：“真好看！”</P>

叶真人收回视线，慢慢地落在姜望脸上：“如此良辰美景，咱们何不切磋一场，以飨此兴？”</P>

姜望下意识地就要平步青云，但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已是当世真人……</P>

今时不同往日了！</P>

忆昔当日殴，切齿如在前。</P>

他跃跃欲试，但又警醒地道：“只是切磋助兴的话，我用不着搬出太虚阁吧？”</P>

叶真人听出来这是点自己，傲然一笑：“大家徒手相搏，不借外力，雅事耳！”</P>

祝唯我默默地往边上站，向前还顺便把火锅端走了。</P>

咚！</P>

叶青雨的酒杯，不轻不重地顿在了桌上，她在月色之下，露出一个皎洁的笑容：“要不我走，给你俩腾个打架的地方？”</P>

“什么打架！你这孩子！”叶凌霄笑着坐下来：“我说的是猜拳行酒，切磋这个，你扯到哪里去！为父是那么不矜身份的人吗，一大把年纪了，还与年轻人殴斗？”</P>

姜望也是满脸带笑，很是积极地挽袖子：“叶伯父，今天咱们就喝个痛快！”</P>

他又拿眼去瞧端着火锅的向前：“你是不是打算换一锅？”</P>

向前眨了一下死鱼眼：“是……吧。”</P>

“那还愣着干什么？”姜真人摆摆手：“就在隔壁，快去快回。”</P>

院落很快又活泛起来，猜拳声，碰杯声，喧哗长夜。</P>

……</P>

……</P>

新春之月，不独悬照一方。</P>

转过年就是庄历启明四年，新安城里同样万家灯火。</P>

黎剑秋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文士服，独自走在长街。</P>

前方广场刚刚放完一场盛大的焰火，归家的人潮散向各方。他正在其中一条街，与其中一股人潮相对……在人们兴高采烈的前行中，他仿佛在倒退。</P>

迎面的人影都是模糊的，阑珊灯火在摇曳。</P>

笑语欢声在耳边，如在天边。</P>

这一生中许多的时光，在追忆之时，就开始流动。</P>

他常常会觉得，他会死在某一个除夕夜。平静得像是点亮一盏灯，一盏灯又熄灭。</P>

他常常会想起那个夜晚，董阿让他离开，送一块牌子去边城。</P>

那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P>

那好像亦是除夕。</P>

“喂！”</P>

前方有一条小巷，略窄而长，斜出来一支酒旗，飘扬在风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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