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不让家丁完,直接打断道:“我卢象升深受君恩,今君有难,岂能因文武之分,而不事国难,无须多言,赶紧传令。”
崇祯二年十一月十五日,天已擦黑,再勤劳的人都已回家吃饭休息。但就在皇城文华殿,仍旧灯火通明,外面的内侍都笔直的站着,一动不动,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呼呼”北风的影响。从大殿的窗户纸上隐隐的映出不少人影,但殿中只响着一个声音,在这寂静中显得有点孤独。
“朕看你们平时满腹经纶,吟诗作对的本事是一个比一个精通。遇到事情,只会夸夸其谈,什么建虏不会绕道,什么遵化守住没有问题,那一件是准了的?”
崇祯皇帝站在御桌后,身子前倾,殿内回响着他那愤怒的声音:“看看,现在打脸了吧,建虏潜越蓟州,连克三河,香河,顺义,这些地方连个像样的抵抗都没有,甚至还有官员投靠建虏的!”
内阁首辅韩爌知道崇祯皇帝是在他,虽人老皮厚了,但也架不住这件件桩桩的,都打在脸上,只好跪了下来:“臣有罪!”
其他阁臣和六部尚书见首辅都跪下了,也不好再站着,一起跪了下来。
崇祯皇帝像是没看到他们都跪了下来,继续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和无奈:“朕养的军队都是干什么吃的?就是全养的是猪,摆那里让建虏挨个的砍,怕也不会只坚持这么点时间吧?”
下面跪着的,没有人敢争辩一句,怕引火烧身。
“还有,这里有几本是御史弹劾兵部尚书的奏章:建虏绕道攻击遵化,潜越蓟州,现又连克京西几地,事先全无知觉,以致被动应对,导致局势之艰难,内阁是什么个意见?”
底下的几个阁臣抬起头来,互相看看,最后都盯在韩爌身上,然后又低下头不话。韩爌看他们样子就知道是让他出头了,谁让自己是首辅呢。
“陛下,内阁的意思是交有司议罪。”韩爌开口道。
“准奏!”崇祯皇帝干脆利落的同意了,实在是太无能了。
一会儿,跪着的人中间,就少了一个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建虏入寇,京师危机,兵部尚书肯定是要负领导之责的。
崇祯皇帝一个人唱了这么久的独角戏,感觉有点没趣,发泄后愤怒也降低了点。就不再话了,翻了翻御桌上的另外几本奏章,这不翻还好,一翻一下,一股气又冲脑门:“还有,朕不要脸面,下诏勤王,可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每支勤王军都喊穷,差不多都是一路抢着过来的,抢朕的子民过来的,这和建虏何异?”
到这里,崇祯皇帝直接把那几封奏章丢到了众人面前:“你们看看,这些都是沿途各县的奏章,控诉其兵如匪,所过之处,鸡犬不宁。各部总兵自辩几月未发饷所致,还朝廷再不发饷,队伍就要溃了。户部怎么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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