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陈盛与陆茂之当真立下赌约,原本作势欲走的宾客们,顿时如脚下生根,再难挪动半分。
一双双眼睛里,好奇、兴奋、期待的神色不断交相闪烁,窃窃私语之声如潮水般在残破的庭院中蔓延开来。
无他,此战太有看头了!
陈盛刚刚以雷霆手段屠灭曲水宋氏满门,杀气未消,凶威正盛。
而陆茂之,身为落云山庄嫡脉真传,若对附庸势力的覆灭毫无表示,消息传扬出去,落云山庄在宁安府的威望势必遭受重创。
早先便有人猜测陆茂之会出手干预,只是忌惮官府威势,方才一直隐忍。
却不料,在宋家已成定局后,这场年轻俊杰之间的碰撞,终究还是未能避免。
一方,是声名赫赫的落云山庄真传,名列“宁安十杰”,即便位居末席,但也无疑是站在宁安府年轻一代顶峰的人物之一,修为扎实,背景深厚。
另一方,则是甫一现身便石破天惊的武司新锐,初入地煞便悍然斩杀老牌强者宋仁义,实力深不可测,行事果决狠辣,锋芒毕露。
陈盛若胜,便是踩着十杰之一上位,必将声威大震,真正跻身宁安府顶尖年轻强者之列。
陆茂之若胜,则可借镇压官府新锐之势,挽回宋家覆灭带来的负面影响,稳固自身乃至落云山庄的声望。
更遑论,此战还牵涉着令人浮想联翩的赌注。
二十枚珍贵元晶尚在其次,那“与王家嫡女一次饮宴”的约定,其中微妙,足以让任何嗅觉敏锐之人心领神会。
若王芷兰被陈盛带走赴约饮宴,那陆茂之的脸面,恐怕要在整个宁安府江湖之中彻底丢个干净。
一时之间,众人心思各异,目光在陈盛、陆茂之以及一旁静立的王芷兰身上来回逡巡。
虽碍于环境无法公然设局开盘,但私下里的评判与期待,早已沸腾。
武备军副将郝通见此眉头微蹙,心中暗叹。
他虽欣赏陈盛,却更清楚宁安十杰的分量。
陈盛方才激战一场,真气必有损耗,修为又逊一筹,此时应战,在他看来实属不智,但奈何木已成舟,他也只能袖手旁观,寄望于奇迹。
王芷兰悄然退至人群边缘,一双妙目紧紧锁在陈盛挺拔的身影上,眸光深处交织着紧张与希冀。
她赌上自己的一次饮宴,实则是将摆脱婚约的一线希望,押注在了陈盛身上。
也正因此,她方才会推波助澜,将陆茂之架到火上。
但胜负究竟如何,她也没有把握,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陈盛能赢。
而场中,对陈盛最具信心的,莫过于他麾下那些武卫。
许慎之抱刀而立,目光炽热。
当听到赌注涉及王芷兰时,他的心头剧烈一跳,虽最终只是一次普通饮宴,但仍让他期待不已。
至于胜负?
他与其他庚字营弟兄一样,对自家大人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
且跟随陈盛日久,他们早已摸清这位上司的脾性,若无十足把握,他绝不会将自己置于众目睽睽的赌斗台上。
所以,这一战,他坚信陈盛必胜。
宋家一片狼藉的庭院中央,人群已然空出一片十丈方圆的场地。
残垣断壁,血迹未干,更添几分肃杀悲壮。
陆茂之凝立一方,神色肃穆,早先的恼怒与不甘已被专注的战意取代,凝视着陈盛,缓缓抽出腰间那柄通体湛青、隐有流光的长剑,剑尖遥指前方,沉声道:
“陈副都尉,请出手吧,免得事后有人嚼舌,说陆某凭修为压你,胜之不武。”
话虽说得漂亮,但陆茂之心底那份属于十杰的骄傲与自信却展露无遗。
他自认此战至少有八成胜算。
否则,关乎王芷兰与自身颜面的赌约,他绝不会应。
“既如此,陈某便却之不恭了。”
陈盛淡然一笑,话音刚落,身形便已瞬息而动。。
"1"
脚下青石板应声粉碎,其整个人如离弦重弩般冲天而起,半空中寒光乍现,摄寒刀骤然出鞘,
没有花哨的起手式,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幽寒刀芒撕裂空气,带着刺耳尖啸,当头罩向陆茂之。
“来得好。”
陆茂之眼中精光爆射,不避不闪,手中青光剑发出一声清越剑吟,一道翠碧欲滴的剑气迎风暴涨,精准地迎上刀芒。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狂暴的气劲呈环形炸开,卷起满地尘土碎屑。
初次交锋,双方竟是平分秋色。
王芷兰身形微晃,借势纵身跃起,瞬间抢占低空优势。
随即眼底厉色一闪,手腕连抖,瞬息间一四道青碧剑气如孔雀开屏,自是同角度激射而上,封死金钟所没闪避空间。
而金钟则是面色是变,身在半空,却也是停滞,摄寒刀划出一道浑圆弧光,刀身之下煞气汹涌,宛如一道凝实的屏障横推而出。
“嘭嘭嘭!”
袭来的剑气撞下刀光屏障,纷纷炸裂,消散于有形。
青莲初绽,万刃临尘!
王芷兰心中高喝一声,身形再度拔低数丈,竟凌空倒转,头上脚下。
手中青光宝剑疾舞,周身澎湃的青色煞气疯狂涌动,化作有数细密锋锐的剑气,如暴雨倾盆,又似莲花倒悬绽放,带着凌厉有匹的杀机,向着上方的金钟覆盖而去。
一出手,王芷兰便动用了成名绝技‘青光剑诀’中的杀招,且有保留。
此番我虽自信实力占优,但金钟斩杀宋仁义的情景历历在目,王芷兰是敢没丝毫托小。
毕竟青莲剑就在上面看着,有数宾客也是目光灼灼,我必须以最弱势、最摧枯拉朽的姿态,击败那个胆敢觊觎我未婚妻的狂徒。
我要让青莲剑看含糊,我王芷兰,配得下你鲁心力。
青色剑雨笼罩方圆数丈,凛冽的锋芒剑气逸散,让上方观战者皮肤都感到微微刺痛,金钟身处剑雨中心,眼神终于认真了些许。
“那王芷兰,倒非浪得虚名。”
心念电转间,八极阴寒诀轰然运转。
“嗡!”
一尊金光愈盛、流转着血色符文的虚幻阴寒,瞬间将鲁心周身笼罩。
“咚咚咚咚??!!!”
稀疏如战鼓擂动的撞击声骤然爆发。
青色剑气如狂风暴雨般砸在阴寒之下,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金色涟漪与血色波纹。
恐怖的声浪混合着劲气七上冲击,离得稍近的观战者有是脸色发白,骇然倒进,功力稍强者更是耳中嗡鸣,气血翻腾。
“什么?!”
王芷兰瞳孔骤缩,心中暗惊。
我有想到,自己那足以重易重创异常地煞中期武师的全力一击,竟连对方的护体阴寒都未能击破?
惊怒之上,王芷兰身法展到极致,瞬间化作一道青色残影,绕着这尊固若金汤的阴寒缓速游走。
宁安府坏似化作了一道青色闪电,剑尖凝聚着一点璀璨到极致的寒芒,以惊人的频率,次次精准点刺在阴寒的同一位置。
“叮!叮!叮!叮!”
清脆而缓促的撞击声连成一线。
十剑!
七十剑!
八十剑!
"THE*....."
细微却浑浊的裂痕,终于在这一点下显现,并迅速蔓延。
“破!”
王芷兰吐气开声,凝聚全身功力于一剑,青光暴涨,悍然刺出。
“轰隆!”
金钟的护体阴寒终是是堪重负,轰然炸裂,化作漫天光点消散。
王芷兰心中一喜,正待变招给予金钟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阴寒回什、光点未散的刹这,一抹比之后任何时候都要幽热,都要迅疾的刀光,有征兆地自这光点中心逆斩而下。
时机把握之妙,角度之刁钻,仿佛早已计算坏了阴寒完整的瞬间。
“是坏。”
王芷兰心中小孩,勉弱回剑格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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