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罗邪目不斜视,只望着堂上端坐的父亲,压根就把跪在一侧的‘四娘’给忽略了。
此时,他清楚的知道,这个蓬头垢面神情惊怒的女人,肯定就是罗十四罗斌的亲娘了,不然怎么会如何仇视自己?
另外,罗邪不确定父亲和诸位姨娘是不是要清算他废了罗斌的帐?
“罗邪,你知不知道罗斌是你兄长,你不觉得自己出手太重了吗?”
不管怎么说,罗云东的责问还是在例行家主的态度,毕竟罗斌的母亲四娘还跪在堂下等交代,总得给她个说法不是?
可罗邪并没有认错的意思,他昂首以对,朗声道:“我受诸兄欺辱不知几回,父亲可曾为我主持过公道?”
一句话问的罗云东就傻眼了,是啊,他给诸兄欺负时,自己为他责问过哪一个吗?
“放肆!”
罗云东反被儿子责问,一方面的确是戳到了他的痛处,另一方面也令他有失一家之主的威严,脸面上自然就挂不住了。
罗斌之母四娘心中暗喜,趁机发难,她尖厉着声音道:“你个孽畜,目无尊长,敢和家主这样说话?你眼里还有长辈尊父吗?难怪你歹毒的废掉你十四兄的手,老爷,此子心毒如蝎,更目无长尊,异日必是族中败类,老爷明鉴呀,他兄长们平日里也不是欺负他,只不过是行兄长之责,对他训教罢了,长兄训弟还有错吗?倒是这个孽畜以幼犯长,按家法,当杖四十数,目无尊父,出言顶撞,按家法杖八十,心性残毒,绝情寡义,此子必为罗家大患,老爷若不惩诫于他,罗康氏今日便撞死在堂上!”
这个女人真够狠的,一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式,今日誓要和罗邪争个高下。
罗邪心里那个气呀,草泥马,你儿子欺负老子就是长兄训弟?老子反击就是以幼犯长?
不过在这个长幼有序的正统世界,还真是这么个传统,谁叫你小来着?活该你受欺负。
但罗邪没准备坐以待毙,他道:“四娘此言差矣,逾越了礼法规范的训教还是‘训教’吗?兄长们对弟弟的‘训教’就是毒打、诬陷、迫害加浸粪坑?我犯了哪条家规,就值得他们对我如此‘训教’?哪次不被他们打的吐血?我手脚又被打断过几次?在坐的姨娘们心里不清楚吗?活该我是个没娘的孩子就要受别人的欺负是不是?我再问一句,哪家哪族的‘训教’是毒打、诬陷、迫害加浸粪坑?如果罗家就是这样‘训教’子嗣的,那我在这里请求父亲将我逐出家门,任我自生自灭吧,那样的话我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在罗家这样的豪门里,活的都不如一条狗,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因罗邪融合了‘前身’的记忆,还是知道一些‘前情’,所以这时都搬了出来。
他故意用‘没娘的孩子’这句话剌激罗云东,看他有什么反应?
但罗邪失望了,罗云东面上始终笼罩着阴沉神色,望向罗邪的目光有了明显的怒意,显然是这个孽子居然敢挑战家主的威严,不知天高地厚,放肆至此,这‘家’以后还怎么制啊?
“孽畜,你给我闭嘴。”
罗云东怒斥。
一听罗云东口音,四娘心下更是窃喜,她看出来了,死要面子的老爷被这个不知死活的孽畜触怒了,另外也是‘野崽’的说法在作祟,老爷是真的怒了啊。
这可是火上浇油的好时机啊,四娘忙又道:“老爷,你听听这个孽畜说些什么?置族训家规于何地?不惩他怎能服众?”
一直以来和四娘关系不错的二房罗徐氏这时也说话了。
“老爷,罗邪此子的确叛逆无道,其幼时就偷窥其姊沐浴,更三番五次夜入后宅欺婢窥姨,伦理纲常几欲崩于其手,这叫我罗家何颜以对世人?其心性残毒自不待言,一朝得势便废兄蔑父,如九妹所言,此子实为罗家大患,请老爷严惩啊。”
一个个会察颜观色的后院妻妾们,已经看出盛怒的老爷要对罗邪惩诫了,谁叫你轻捋‘家主’虎威的?本来以为你有点转机了,哪知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懂的顺应时势,不知察颜观色,居然还怪怨老爷没给你作主?你老娘都不知死哪去了,没她替你说话,谁替你作主呀?最牛的是自请逐出家门这一说法,你小子赶紧滚吧,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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