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辱骂他早就习惯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哪一日不是这么过的。
“说话啊,哑巴了?!”
墨狰的怒火更炽,大手在萤身上狠狠抓了一把,引得她一声压抑的痛呼。
“除了这张脸像你死去的娘,还有哪一点配得上圣子之位?”
“我黑风部年轻一代,沸血五境、六境的天才并非没有!你除了一个空壳子身份,还有什么?!”
“夫君……”
萤强忍着不适,声音轻柔如羽毛,小心翼翼地劝慰:“荒纹乃天赐神授,强求不得,崖儿年纪尚轻,或许……机缘未至……”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既怕触怒墨狰,又隐隐对墨崖那死寂般的沉默感到不安。
“机缘?哼!”
墨狰冷哼一声,粗暴地打断了萤的话,他嫌恶地扫了一眼墨崖,仿佛在看一堆碍眼的垃圾。
“老子没那个耐心等他的狗屁机缘!听着,墨崖!”
他猛地坐直身体,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庆典过后,权柄按传统划给你一部分,但从那天起,你给老子滚进地脉节点深处去!”
“没有老子的允许,不准踏出那里半步,给我用尽一切办法去参悟!去觉醒你的荒纹!”
墨狰的眼神变得极其冷酷,带着一丝残忍的审视:“我给你时间,半年……不,最多一年!若一年之后,你依旧是个无纹的废物……”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部族里那几个觉醒荒纹的天才,资质都不错,老子会考虑,收其中一个为子!”
“至于你这个废物圣子……哼!”
这近乎赤裸的废立威胁,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墨崖所有的隐忍。
他心中的怒火与屈辱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几乎要喷薄而出。
但他死死咬住了牙关,喉咙里发出“咯咯”的轻响,硬是将那股狂暴的杀意压了下去。
“……是,首领。”墨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翻涌的滔天恨意强行按回心底最深处,重新化为一片死寂的冰寒。
“滚吧!看见你就烦!”
墨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仿佛驱赶苍蝇,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身边娇媚的妻子身上。
墨崖沉默地起身,没有再看那对男女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这座让他窒息的首领大屋。
沉重的石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里面隐约传来的调笑与喘息。
……
圣子居所。
砰!
轰隆!
哗啦!
一回到自己那同样奢华却冰冷空旷的石屋,墨崖压抑已久的火山彻底爆发。
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凶兽,疯狂地掀翻沉重的石桌,砸碎精美的陶罐,将墙上悬挂的猛兽头骨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昂贵的皮毛、装饰用的骨器,在他狂暴的力量下化为齑粉。
“圣子……”
一名忠心耿耿,试图上前劝阻的近身护卫,被他反手一掌,裹挟着沸血五境巅峰的恐怖力量,直接拍在了头颅上。
噗!
如同熟透的西瓜爆裂,红的白的瞬间炸开。
无头的尸体摇晃着栽倒在地,温热的血液和脑浆溅了墨崖一身一脸。
这血腥的一幕,让屋内其他几名护卫瞬间僵直。
每个人都是脸色惨白如纸,死死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噤若寒蝉,如同石雕。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送食水的年轻侍女,端着托盘,怯生生地推开了门。
但同样地,她显然也被屋内的狼藉和血腥吓傻了,呆立在门口。
墨崖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她。
侍女清秀的眉眼,在血腥和暴怒的扭曲视线中,竟恍惚间与他继母萤那张柔弱的脸庞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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