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机镜头闪过红光的刹那,林墨捂住孩子的眼睛。冰雕表面的裂纹如蛛网蔓延,冻结在冰层里的人脸开始蠕动。西装男从口袋里掏出枚银元,塞进摄像机侧面的投币口。
\"民国三十七年造。\"孩子突然小声说,\"我见过这个。\"
银元落入机器的金属碰撞声,让林墨后颈汗毛倒竖。三年前那个雪夜,审讯者也曾往录音机里投过类似的银元。冰雕此刻完全裂开,但里面既没有鬼手也没有人脸,只有张泛黄的照片飘落——是张民国时期的监狱合影。
西装男弯腰去捡时,照片上的狱警突然眨了眨眼。一只青灰色的手从照片里伸出,抓住西装男手腕。白大褂们惊慌后退,而林墨注意到那只手的小指缺了半截,正是老刑场传说中自尽的老狱警特征。
\"典狱长...\"照片里传出沙哑的声音,\"...该结账了。\"
摄像机突然炸裂,飞溅的零件中,那枚银元径直飞向林墨。他下意识接住,银元上的袁世凯头像竟变成张老人脸,嘴唇开合着说:\"怀表...在会计室地板下...\"
西装男扯断被抓住的手腕,头也不回地冲出停尸房。照片里的狱警手握着半截断腕,慢慢缩回照片中。合影背景里的监狱铁门缓缓打开,露出条向下的楼梯。
孩子捡起照片时,林墨发现他手心的\"丙\"字烙印变成了\"戌\"字。照片背面的钢笔字开始浮现:\"马永贵,民国三十七年任典狱长,贪墨死囚陪葬品七十三件\"。
\"他是我外公。\"孩子用指尖轻抚照片,\"他们说外公私吞了怀表...\"
照片突然变得滚烫,民国监狱的景象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林墨闻到霉味混着血腥气,耳边响起脚镣拖地的声响。他握紧银元,感觉有根无形的线正牵引着自己,指向医院地下一层的某个方位。
后勤区的\"财务科\"木牌已经腐朽。孩子从口袋里掏出把生锈的钥匙——不知何时顺走的,插进锁孔时断成两截。林墨用银元边缘划开门锁,里面是间堆满旧账本的储藏室。
最末排的铁柜上贴着\"1949年封存\"的纸条。柜门缝里渗出暗红液体,在地面汇成个箭头形状,指向墙角松动的地板砖。林墨撬开地板,下面藏着个铁皮盒,盒盖上刻着\"马记典当\"。
盒子里是块停走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戌七十三\"。孩子刚触碰表盘,时针就疯狂旋转起来。停尸房方向传来巨响,整栋医院突然断电,只有怀表发出诡异的绿光。
表盘玻璃映出个佝偻身影。老狱警的亡魂站在他们身后,制服纽扣全部错位扣着,这是当年上吊者的特征。他伸出缺指的手,掌心躺着半截粉笔。
\"画门...\"亡魂的声音带着铁链回声,\"...去金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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