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踢到个铁皮箱。箱盖自动弹开,里面整齐码着几十盒罐头,标签都是\"1943年美军特供\"。他拿起一盒,罐头突然在他手里融化,变成滩黑色黏液。
黏液中有东西在发光。林墨拨开黑浆,捞出枚玉质的小印,只有纽扣大小。玉印刚接触到他掌心的烙印,仓库突然剧烈震动。长明灯接连熄灭,黑暗中传来纸张翻动的哗啦声。
\"找到了?\"多重声音带着惊喜。
玉印迸发出青光,在空气里投影出本线装书的虚影。书页自动翻动,停在其中一页上。林墨勉强认出\"阴司簿·丙字号\"几个字,下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人名和数字。
数字在变化。林墨盯着其中一个\"27\"看了三秒,它突然跳成\"26\",又变成\"25\"...像是倒计时。人名后面大多标注着\"阳寿\"、\"阴债\"之类的词条,有几个还被朱砂划了叉。
震动越来越强。玉印突然变得滚烫,在林墨掌心烙下新的印记——这次是个\"丙\"字。地下仓库开始坍塌,米山面垛像沙堆般溃散。林墨护住头脸往外冲,撞开扇木门后跌进了...
清晨的老城区菜市场。
摊贩们正支起遮阳棚,没人注意到浑身尘土的林墨。他攥着玉印站起来,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变成了普通工装,掌心烙印也被手套遮住。只有额头神纹还在隐隐发烫。
\"新鲜猪肉!\"摊主吆喝着擦过林墨肩膀。
那肉案上摆着的猪头突然睁开眼睛,猪舌弹出来卷向林墨手腕。他后退时撞到水产摊,浴盆里的鲤鱼全都立起上半身,鱼鳃开合着发出人声:\"丙字号...交出来...\"
整个菜市场突然静止。所有摊贩和顾客都定格成雕塑,只有林墨能移动。鱼摊后的阴影里走出个穿旗袍的女人,裙摆下露出纸扎的脚。
\"土地爷安好。\"纸旗袍屈膝行礼,发髻里插着根钢笔,\"马面使者派我来取件东西。\"她伸出苍白的手,\"您刚找到的玉印。\"
林墨后退半步,后背抵住肉案。纸旗袍叹了口气,从发髻抽出钢笔在空中写字。墨迹凝成\"契约\"二字,正是槐荫鬼市里见过的款式。
\"您签了契的。\"纸旗袍的嘴唇开始褪色,\"每月两柱香火,换粮油无忧。\"她突然歪头,\"还是说...您想看看违约的下场?\"
钢笔尖指向最近的鱼贩。那人的皮肤瞬间纸化,眼珠变成画上去的黑点。纸化还在蔓延,很快半个菜市场的人都变成了纸扎品。
玉印在林墨口袋里发烫。他摸到印钮时,突然有画面涌入脑海:民国时期的粮仓,穿长衫的商人在月光下数钱,背后阴影里站着个领带上有尖叫人脸的西装男...
\"时间到。\"纸旗袍突然撕开自己的脸,露出里面另一张面孔——是那个中山装老头泡胀的脸,\"您该醒了。\"
林墨猛地坐起,发现自己躺在破庙的供桌下。晨光透过破瓦照在脸上,手里紧攥着那枚玉印。供桌外传来脚步声,有个穿警服的身影正弯腰查看庙内情况。
\"找到你了。\"法医张明远的声音响起,\"别怕,我是来帮您的...\"
林墨看见张明远脖子上挂着的东西——不再是工牌,而是枚边缘有细齿的阴币,正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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