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原来艾伦与萨斯早就认识了?!
萨斯尴尬地笑了笑,回礼道:“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们,上次一别后,我过得很好。艾伦,你跟吕永,你们过的可好?”
艾伦还没来得及回答,吕永就向前一步搂住了艾伦,道:“谢谢萨斯王子的关心,莫瑞根城主对我们照顾有加,在这里我们过得很愉快。”
见吕永提到自己,莫瑞根脸上堆满了笑容。吕永放在艾伦腰上的手,映入萨斯眼帘的瞬间,萨斯只感觉心头一股怒火“噌”地往上冒。然而多年积累的贵族修养,让他强行压抑住了这股冲动。
萨斯努力维持着风度,说道:“那就好。真没想到今日我们还能重逢,不如坐下来一同喝一杯?”
莫瑞根赶忙接过话茬:“对呀,难得相见,留下来喝几杯呗。我还想跟萨斯王子讲讲一个月前尼斯城的暴乱呢。当时若不是吕永阁下,恐怕王子殿下都见不到我啦。”
萨斯是个出色的领导者,即便心思早就飘到了别的地方,但脸上还是摆出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敷衍着莫瑞根。在莫瑞根城主的带动下,晚宴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几杯美酒下肚,气氛更是热到了顶点,各大贵族纷纷向萨斯敬酒,萨斯也来者不拒,一一接下。见此情形,吕永和艾伦这才真正放下心来——萨斯不过是碰巧遇见,并非冲着他们而来。
另一边,缇娜在阴影中脚步匆匆,很快就抵达了勇者酒吧。虽说这酒吧在尼斯城没什么名气,但对缇娜来说,找到它并非难事。缇娜心急火燎,一头冲进酒吧,大声吼道:“你们谁是迅雷佣兵团的?!”
这一嗓子,把原本就没几个客人的酒吧瞬间清空,连服务员都跑得没影了。谁都不想跟迅雷佣兵团扯上边。缇娜见状,无奈地捂住额头。这情况她早有预料。刚准备离开,一名妓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缇娜身后。缇娜下意识转身,掏出匕首就刺过去。这妓女反应极快,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缇娜的攻击。
“住手!你找我们做什么?”妓女压低声音问道。
缇娜赶忙停手,说道:“有人托我给你们带句话,赶紧跑,有人要来围剿你们了。”
妓女一脸狐疑,警惕地盯着缇娜,随后目光被缇娜手指上的戒指吸引住了。
妓女问到:“你手上的那枚戒指?”
缇娜看了眼戒指,解释道:“这是让我带话的那人给我的报酬。”
妓女这才恍然大悟,道了声谢后,立刻快步离开。此刻她顾不上会不会暴露身份,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穿梭,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缇娜好奇心作祟,偷偷跟在妓女身后,可最终还是把人跟丢了。她本想再找找看,可又怕自己被牵扯进去,犹豫再三,还是转身离开了。
缇娜不知道的是,倘若她再迟疑片刻,一柄无形的匕首就会狠狠刺进她的后背。她离开后,空间中突然出现一团若有若无的黑影,黑影观察着缇娜离去的方向和速度,最终还是放弃了追击。
等缇娜回到醉霄楼,已经是深夜。醉霄楼里依旧歌舞升平,远远就能听到贵族们的喧闹声。看来吕永和艾伦那边一切顺利,不然这些贵族哪还有心情喝酒。萨斯虽然已经极力克制,但架不住贵族们一轮又一轮地敬酒,不知何时,竟醉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晚宴结束后,莫瑞根派人把萨斯接回自己家中照顾。临走前,莫瑞根只是轻轻拍了拍吕永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艾伦这才松了口气,一下子瘫倒在吕永怀里。第二天清晨,莫瑞根的管家又来了,这次还带来了一封萨斯写给艾伦的信。艾伦看完信,紧紧地把信捏在手中,随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凭吕永怎么劝说,艾伦都毫无反应。直到中午,双眼哭得通红的艾伦才打开房门,一下扑进一直守在门口的吕永怀里,抽泣起来。
“母亲……死了……”艾伦强忍着悲痛,哽咽着说道。
吕永接过艾伦手里的信,这才知道信里的内容。
原来吕永带着艾伦离开大概一个月后,兽族大军兵临爱丁堡城下。爱丁堡提前做好了战斗准备,又有宽阔的护城河和高大的城墙作为屏障,城主决定与兽族决一死战。兽族劝降无果,即便缺乏攻城器械,依然强行攻城。经过半个月的激烈厮杀,兽族伤亡惨重。但双方实力差距实在太大,爱丁堡最终还是沦陷了。城主和核心官员被兽族砍头示众,直至如今,他们的头颅还悬挂在城门上,用以震慑那些想要反抗的人类。占领爱丁堡后,兽族把所有贵族都关押起来,逐一甄别。对于愿意服从兽族统治的贵族给予奖赏,而反抗的则被绞死。艾伦的父母不愿屈服,被送上了断头台。好在萨斯全力营救,才把克里斯伯爵救了下来,但艾伦的母亲还是不幸遇难。
萨斯在信中表示,既然自己输给了吕永,就会遵守承诺,不会为难他们。这次在尼斯城相遇纯属偶然。自由王国内战事吃紧,他办完事后就会立刻返回。如果艾伦愿意跟他回去,随时都能见到她的父亲。换个说法,要是艾伦不回去,可能就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吕永心疼地抱着艾伦,轻声安慰:“艾伦,我陪你回去吧。”
艾伦抽泣着点点头。她已经失去了母亲,实在不能再失去父亲了。况且现在她在尼斯城已经站稳脚跟,完全可以把父亲接过来一起生活。至于爱丁堡的家族产业,恐怕早就不属于克里斯家族了。
两人确定好行程后,便开始收拾东西。没一会儿,缇娜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一看到吕永就说:“你交给我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吕永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对迅雷佣兵团,他始终有着一份难以割舍的牵挂。
“谢谢你,缇娜。”吕永说道。
缇娜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看到艾伦在收拾行李,她问道:“艾伦,你们这是打算去哪儿?”
艾伦回答:“家里出了点事,要回去一段时间。”
看到艾伦把吕永的衣服也放进了行李箱,缇娜接着问:“你们两个都去?那醉霄楼怎么办?”
艾伦说:“没事,有欧迪在,莫瑞根城主也会帮忙照应的,不会有大问题。你继续安心在这儿工作,我已经跟欧迪交代好了。”
见艾伦安排得妥妥当当,缇娜松了口气。突然,她看到吕永手指上的戒指,思索片刻后,对吕永说:“我看你手上这枚戒指也挺不错的,有没有兴趣再做笔交易?”
吕永没当回事,直接把戒指取下来递给缇娜,说:“说吧。”
缇娜见状大喜,接过戒指仔细端详一番,确认这戒指绝非寻常之物,心中不禁疑惑:“奇怪,你怎么变得这么大方了?”
吕永笑着说:“你帮我传了消息,我本来就该感谢你。”
缇娜又问:“嗯,话是这么说,不过……你知道你给我的这两枚戒指值多少钱吗?”
吕永一愣,伸出手说:“你把戒指给我看看,我再瞧瞧。”
缇娜一听,立刻往后退了几步,把戒指戴在手上,心里更高兴了,原来吕永根本不知道这两枚戒指的价值,所以才这么豪爽!
缇娜说:“好了,有个重要消息告诉你们。我回来的时候顺便去了趟盗贼工会,打听了下这个萨斯王子的来历,你们猜猜我打听到什么了?”
艾伦着急地说:“好了,缇娜,别卖关子了,我们正忙着呢,有什么消息赶紧说。”
缇娜见艾伦这么说,也不好再继续吊人胃口,便说道:“最新消息,自由王国五分之二的土地已经落入兽族手中。就在最近一个月,兽族大军攻陷了自由王国二十四座大型城市。”
艾伦心中一震,难道自己的国家真的要被兽族灭亡了?
吕永喊道:“就这消息就想换走我的戒指?赶紧还给我!”
见吕永要来抢戒指,缇娜赶忙躲到艾伦身后,说:“这二十四座城市没有一座是不战而降的,全都经历了激烈战斗,伤亡惨重到难以承受才最终被攻陷。你们就不好奇吗?”
听到缇娜说自己国家的人民与兽族顽强战斗到底,艾伦心中涌起一股豪情。然而吕永却听出了异样:什么时候人类贵族这么英勇无畏了?为了生存,吕永相信王国的平民会与兽族拼死一战,但贵族们在城破之前都不投降,这可太罕见了。自由王国贵族和魔法王国贵族的表现简直天差地别。
在吕永心里,像莫瑞根这类向兽族投降的贵族,才符合他对贵族固有形象的认知。
缇娜神秘兮兮地说:“你们绝对想不到,萨斯王子刚好去过这二十四座城市动员作战,鼓励人民坚决抵抗。现在在自由王国,萨斯王子声望极高,简直成了人民心中的旗帜。”
艾伦以前和萨斯有过多次接触,无论是人品、相貌还是学识,萨斯王子在贵族中都是出类拔萃的。听到缇娜的这番话,艾伦不禁为自己昨天的小心思感到愧疚,自己怎么能怀疑王国的英雄呢?
吕永皱着眉头,疑惑道:“奇怪,照你这么说萨斯是坚决反抗兽族的,可他为什么突然跑到尼斯城来?还打算联合尼斯城的贵族剿灭迅雷佣兵团?”
缇娜微微一笑,神秘地说:“前面那些消息不值钱,只要你们想打听都能知道。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真正的秘密,至少目前还是被隐藏起来的。萨斯?卡夫卡,早就和兽族达成联盟了。”
“不可能!他是王子,怎么可能背叛自己的国家?”艾伦难以置信地说道。在艾伦心中,说萨斯背叛王国,就如同说自己背叛克里斯家族一样荒谬。
缇娜接着说:“萨斯是王国的王子,但他不是唯一的王子。别忘了,他还有个哥哥。自从天葬要塞失守后,他哥哥就失踪了。我虽然得到了这个秘密消息,但没有证据证明其真实性。不过还有个信息可以免费给你们参考:那二十四座城镇的原城主,都是坚定支持大王子的。剩下的,你们自己琢磨去吧。”
听到这个消息,吕永和艾伦面面相觑。倘若事实真如缇娜所说,那萨斯这个人可太可怕了。两人暗自庆幸,幸亏缇娜回来得早,不然他们还真把萨斯当成好人,下午说不定就自投罗网了。
见吕永和艾伦不说话,缇娜笑着说:“怎么样,这个消息抵得上这枚戒指的价值了吧?嘻嘻,我先走啦。”
说完,缇娜生怕吕永反悔要回戒指,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缇娜走后,艾伦失落地坐到床上,抱住吕永说:“怎么办?我父亲……”
吕永安慰道:“不管缇娜说的是真是假,我们都得留个心眼。下午我们先去见萨斯,感谢他对你父亲的救助,和他约定一起返回自由王国的时间,先稳住他。这段时间你想办法从莫瑞根口中探出萨斯的底细,这样我们才能计划下一步行动。”
艾伦沉思片刻,点点头,说:“好,就这么办。我先去准备些礼物,下午我们就去拜访萨斯和莫瑞根。”
拿定主意后,艾伦再次打起精神,收拾好东西便下楼准备去了。吕永也没闲着,打算前往尼斯城的贸易中心,采购一些材料和药水,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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