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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胳膊搂住余新荣的肩膀,那力度不轻不重,带着一股随性,仿佛两人是多年的老友。郝仁歪头打量着余新荣,眼中带着一丝不解与好奇,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余师弟,你这点境界跑来干啥?”
郝仁的话直接而坦率,仿佛一盆冷水,浇在了余新荣的心头,让本就有些忐忑的心情更加低落。
余新荣尴尬地挠了挠头,脸上挤出一丝苦笑,嘴唇动了动,才低声回应:“来……长长见识,也……也希望能有所突破。”
心中也明白,快四百岁的年纪才刚刚突破归海境,如果不是驻颜有术,此刻恐怕早已是垂垂老矣的模样,与郝仁这等天资纵横的天才比起来,差距何止千里,简直是天壤之别。
眼神黯然,心中不免升起一股自卑,修行之路漫漫,却始终无法像师兄们那样一飞冲天,那种无力感,让时常感到迷茫。
郝仁看出了余新荣的窘迫,但并未深究,只是拍了拍余新荣的肩膀,那动作带着一丝安慰,语气却依然漫不经心:“在这鬼地方,玄心境才能勉强保命,涅盘境才算安身,就连天门境都有可能死翘翘,你这点修为,可得小心了。”
语重心长地提醒道:“跟在黄山主身后,或者跟在我身后,可别一不留神就死了,到时候连收尸的都嫌麻烦,我可没那闲工夫给你立碑。”
郝仁的语气虽然带着玩笑,但其中的危险意味却让余新荣心中一凛。
余新荣闻言,只是笑着点头,将郝仁的话语默默记在心里,则将视线环顾四周,眼中充满了对这片禁地的好奇与敬畏,也对郝仁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识,心中暗自庆幸有他们两位强者同行。
天底下那些有名有姓的大派,无一例外地都在此地建立了各自的封锁山头,每一处都气象不凡,彰显着其深厚的底蕴,仿佛一座座独立的堡垒,守护着各自的疆域。
青神殿一位老祖高坐山巅,闭目枯坐,身周仙光内敛,如同化作了一尊古老的石像,却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强大气息,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周遭的灵气波动。
神霄宗的山头则雷池萦绕,气魄不小,万千雷光在池中跳跃闪烁,每一道都蕴含着毁灭之力,发出噼啪作响的声响,所有靠近边界的阴气魔气,悉数被雷池绞杀,化为虚无,不留一丝痕迹,仿佛是这片死寂之地中唯一的生机所在。
小西天的龙象罗汉,庞大的身躯以双脚丈量着千万里河山,每一步踏出,金莲便在脚下次第绽放,发出淡淡的佛光,佛音浩荡,慈悲而庄严,所过之处,阴冥之物尽数跪地磕头,不敢抬头,以示臣服,仿佛被这股浩然佛力所感化。
更有仙人屹立云端,手持一轮明月宝镜,那镜光清辉流转,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凡是敢从外围探出头的鬼物阴灵,镜光拂过,便瞬间魂飞魄散,连一声凄厉的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已消逝于天地间,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大千气象,各显神通,齐聚于此,只为镇压深渊之下那令人闻之色变的魔物,守护世间太平,也为了各自宗门的利益与荣耀,在这片危机四伏的禁地中,寻求着更强的力量。
三人正闲聊之际,忽有几道身影缓缓行来,身上气息归于死寂,却又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敌意,赫然是逐鹿剑宗的死对头——枯荣剑宗的人马。为首的,是一位面容阴鸷的老者,正是枯荣剑宗的长老,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两派人马一见面,空气中便弥漫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枯荣剑宗长老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与轻蔑,语调刻意拉长,显得阴阳怪气,仿佛要将黄丹的耐心彻底磨光。
“哟,这不是黄丹黄道友吗?多年不见,您这童子之身,倒是越发‘精神’了啊。”
阴阳怪气地开口,话语中带着刺耳的笑声,“听说您老人家最近身体欠安,是风流快活过头了,以至于精气亏损,还是那龙阳之好,把身子掏空了,连站都站不稳了?可得注意保养啊,毕竟,一把老骨头了,可经不起折腾。”
话锋一转,又将目光转向郝仁,语气更是刻薄,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还有郝仁郝天才,您那强迫师姐师妹的恶名,可是传遍天下了,真是道德败坏的牲口啊,这种连禽兽都不如的行径,连凡间青楼的鸨母听了都要自愧不如吧?逐鹿剑宗的弟子,如今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大跌眼镜啊!”
两家本就有世仇,聊天怎么扎心怎么来。
话语如同淬了毒的刀子,直戳逐鹿剑宗的痛处,试图激怒他们。
这些恶心人的消息,都出自黑纹金雕写的那本《逐艳林鹿传史》山水传记,字字句句都像刀子一样,扎在逐鹿剑宗众人的心头,让颜面扫地。
书中内容虽然内容荒诞不经,却因其“艳”与“史”的结合,而变得异常畅销。
《逐艳林鹿传》中那些关于逐鹿剑宗的虚假艳事,早已传遍天下,虽说大家伙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图一乐,可那书是真的畅销,历经两百年,至今还被众多仙家津津乐道,念念不忘,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事能传得这么广,很大程度上得归功于枯荣剑宗的推波助澜,不遗余力地散播,唯恐天下不知,唯恐逐鹿剑宗不痛快,甚至暗中派遣弟子,将这本“奇书”散发到各个宗门。
这等恶心敌人、开心自己的事情,作为死对头的枯荣剑宗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反正不是主谋,顶多算个帮闲,而且还是抓不到任何把柄的那种,逐鹿剑宗就算知道也找不到理由问剑,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任由这本“艳史”流传,成为了他们永远的耻辱。
逐鹿剑宗越是憋屈,枯荣剑宗的人就越是舒坦,领头的枯荣剑宗长老看着黄丹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气得浑身颤抖,心里别提多得劲儿了,简直要乐开了花,仿佛已经看到了逐鹿剑宗彻底衰败的未来。
同时心里想着,能写出《逐艳林鹿传史》的真是个大才,此等笔力,此等构思,简直是恶心人的天才,以后有机会见到得好好结交一番,争取在恶心敌人的事情上做大做强,再创辉煌,让逐鹿剑宗永世不得翻身,彻底沦为笑柄。
黄丹最是好面子,此刻那童子模样的脸上已是铁青一片,气得浑身颤抖,周身剑意隐隐浮动,仿佛随时都会喷薄而出,将眼前这个老匹夫撕成碎片。
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放肆!你这老匹夫,嘴巴放干净点!”
黄丹斜瞥一眼领头剑修,震得空气都为之一颤,眼中剑意大盛。
一步踏出,地面都为之一震,一股强大的剑势瞬间笼罩了对方。
当即就祭出自己的剑心,一道凌厉的剑气冲天而起,直指枯荣剑宗长老,其锋芒毕露,毫不掩饰杀意,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劈开。
虽说被调侃多年,那可都是私底下的,敢在黄丹眼前说这话,真以为做了几百年宗主后手中剑不利了?
“今日,我便与你来上一场问剑!”
黄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知道在这东垣禁地,只要双方答应,尽管去魔域深处,怎么脑浆四溅怎么来,没人会管,这正是求之不得的痛快一战。
而枯荣剑宗的长老也不傻,深知恶心敌人没必要把自己搭上。
黄丹虽说没能达到天门巅峰,可一身剑意之醇厚,同境之中少有能与之匹敌者,真打起来,自己也讨不到好,甚至可能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于是,枯荣剑宗的长老嘴上炮轰了几句,就是不答应,轻蔑地一笑,摇了摇头,仿佛在看一场闹剧,眼中带着一丝狡黠。
“哎哟,黄道友这是急了?老夫不过是随口一说,您这就要动真格的?”
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那副故作轻松的模样,更是让黄丹眼神愈发眯紧。
“行了行了,今日老夫还有要事,不与你这老……前宗主计较。”
故意在“老”字上顿了一下,又换成“前宗主”,语气里满是嘲讽。
说完,便准备带着弟子们转身离开,情况不对,得赶紧溜。
黄丹见可对方不应战,总不能强行出手,那样反而落了下乘,会被人诟病。
只能生生将这口恶气憋回肚子里,握紧了拳头。
等着,反正现在也不是宗主了,游历山下有大把时间,最好祈祷别遇见我,打小的没意思,你们山主长老之流勉强凑合。
郝仁在一旁掏了掏耳朵,仿佛对这争吵感到无聊,看着枯荣剑宗那几人,脸上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眼中却闪烁着一丝危险的光芒,那是一种捕食者盯上猎物的眼神。
“得嘞,就冲你们这几句话,让郑诞等着。”
郝仁语气懒洋洋的,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霸气,抬手,手指轻蔑地指向潜龙剑榜上第九位的那个名字,枯荣剑宗的年轻剑修第一人郑诞。
“过两天我就去你们山头堵门儿去。”
郝仁的语气透着一股子狂傲与嚣张,仿佛在宣告一场即将到来的狩猎,一场属于郝仁的个人复仇。
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有能耐让他打死我,要么,我打死他,这东垣禁地,可不讲什么规矩人情,只论剑道高低!”
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一场痛快的问剑,一场能让逐鹿剑宗扬眉吐气的问剑。
枯荣剑宗那几人脸色骤然一变,郝仁的凶名在外,自然清楚,这位逐鹿剑宗的内门第一人,可是个出了名的疯子,实力强劲,手段狠辣,真要被堵了门,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那位天才虽说同样剑道不俗,不过跟郝仁比起来无论是名次还是剑术都差了一大截,这要是打起来,结果用脚后跟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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