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酒肆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昏昏欲睡的小二一个激灵,猛地惊醒过来,连忙揉着眼睛小跑着迎出门去,准备帮客人牵马。
雨幕中,只见来者是个身披蓑衣的独臂男人。
男人身形不算高大,却异常挺拔,面容苍老,布满风霜刻画的痕迹,独目开阖间精光一闪而逝,显得精神矍铄。
腰间还斜挎着一柄样式古朴的战刀,刀鞘已被岁月磨砺得发亮,透着一股子铁血煞气。
男人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将缰绳递给小二,沉声吩咐道:“好生照看马匹,莫让它淋着雨。”
说罢,便抖了抖蓑衣上的雨水,迈步走进了酒肆。
此刻的承宝酒肆内,因暴雨的缘故,显得有些冷清。
除了掌柜和小二,便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位被暴雨耽搁了行程的客人。
临窗的一桌坐着位衣着华贵、面带几分焦躁的富贵书生,正不耐烦地敲着桌面。
角落里独自小酌的是个身着粗布衣衫、相貌敦厚平常的老农,自斟自饮,自言自语。
靠墙的位置则大马金刀地坐着一位满脸虬髯、气息彪悍的虬髯豪客,正旁若无人地剔着牙。
还有一位穿着半旧儒衫,眉宇间带着几分落寞与郁结的中年人,正对着一杯残酒默默出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相貌敦厚、独自饮酒的老农见独臂男人进来,目光在其腰间的战刀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憨厚一笑,扬声道:“后生,这雨瞧着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不若过来同坐,人多也暖和些,还能一道喝几杯,驱驱寒气?”
独臂男人目光扫过众人,在那虬髯豪客身上多停了一息,微微颔首,并未多言,便径直走到老农那桌坐下。
将蓑衣挂在椅背上,露出空荡荡的左袖,右手则轻车熟路地抽出腰间战刀,小心翼翼地放在身侧,动作自然得仿佛那刀是身体的一部分。
酒肆掌柜叹了口气,见又有客人进来,便吩咐小二上前招呼。
小二得了令,麻利地端来一壶热茶和几碟花生米,放在桌上。独臂老人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在酒肆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窗外被雨水模糊的街道上。
富贵书生见雨势不减,愈发烦躁,重重地放下茶杯,引来邻桌几人的目光。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新来的独臂男人身上,:“这鬼天气,真是耽误工夫!这位兄台,大雨天的,你还往外跑,可是有什么急事?”
独臂男人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赶路。”
那闻言,虬髯豪客从剔牙的动作中停下,抬头看了一眼独臂男人,又看了看他身侧的战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也没有说话,只是又从牙缝里“啧”了一声,似乎是对这简短的对话感到无趣。
中年官人始终对着残酒出神,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指尖轻抚着杯沿,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