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了结,或许可以向师尊讨个人情,去当个执刀人,逍遥自在,岂不快哉?
他唇角勾起一抹细微弧度,目光重新投向远处那道黑气缭绕的身影。
赵家树,已然将刘钺逼入绝境。
在赵家树出现,斩下关慈副宗主的头颅的那一刻。
张光灵与离汸几乎是同时心头一紧。
这位宗主嫡传,平日里虽是一副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懒散模样,此刻却比谁都机灵。他与离汸之间并无言语,甚至连眼神交汇也无,却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不约而同向后退去,沿着回廊,朝着王府后院偏僻的角落疾走。
那里应有一扇不起眼的后门,通往府外的生路。
大战已经开始。
一路行来,亭台倾颓,血染朱栏。
偶尔有慌不择路的修士或家眷从旁冲过,旋即便被追杀而至的截天宗弟子一剑枭首,温热的血溅在两人袍角,带来一丝黏腻的寒意。
张光灵瞥了一眼身后那片术法光芒汹涌、杀气冲霄的战场,脸色铁青,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他娘的宸王府,好好的大喜日子,非要招惹这等煞星,差点把老子也给搭进去,!还有那截天宗,行事忒也霸道,无冤无仇,说杀人就杀人,也不怕遭天下修士唾弃么?”
语气中有对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搅扰了他清净的双方的不满。
离汸脚步不停,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周遭的血腥与死亡于他而言,不过是寻常景致:“仙家争渡,本就如此。强者制定规矩,弱者,除了磕头,别无选择。”
张光灵闻言,不由得多看了身旁这位师弟一眼。
离汸的面容依旧温和,眼神却深邃像一口古井,不起半点波澜。
这话说得倒是通透。
两人七弯八拐,终于在寻到了那扇紧闭的角门。
离汸脸上刚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就在他伸手欲推门扉的那一刹那,异变陡生!
一道凌厉的法力波动自身后炸开,目标直指离汸后心要害。
离汸似是早有所料,又似是反应迅捷至极,在千钧一发之际猛然侧身,同时一道护体灵光骤然亮起。
张光灵的术法狠狠轰在灵光之上,发出一声闷响。
离汸身形晃了晃,嘴角沁出一丝血迹,那张始终平静的脸庞上,眉头微微蹙起。
缓缓转过身,看向偷袭未果,此刻正一脸狰狞不甘交织的张光灵。
“你这是何意?”离汸声音依旧平淡,只是那双眸子,此刻却泛着幽冷的寒芒。
张光灵哈哈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病态的扭曲:“何意?离汸,你挡了我的道,宗门里那些老家伙,一个个都把你当成宝,什么太平鸟认主,什么未来宗主,呸!若不是你,那些本该是我的!”
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嫉恨与不甘。
“哦。”
离汸淡淡应了一声,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声轻描淡写的“哦”,却如同一盆冰水,浇在张光灵心头,转而化为更深的暴怒。
“你……”
离汸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身形一晃,术法出手,比之张光灵更为狠辣,招招不离要害,显然也是动了真怒。
角门之前,这片狭窄的空间内,昔日的同门师兄弟,此刻已然不死不休。
血色夕阳下,两道身影缠斗在一起,术法与灵光碰撞,映照出彼此眼中冰冷的杀意。
宸王府的杀戮,还在继续。而在此处,另一场更为隐秘的生死搏杀,也已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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