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梦非神不守舍的被秦月拉着进了屋子。
在绣凳上坐下,秦月才对余梦非道。
“也不怪你阿爹生气,谁瞧着不着急。你与子清自小便相识,我们两家也多有交集,情分本就有。你罗家叔婶这几年虽少来京都,但子清回回回去,都带了不少礼来,往来就没不曾断过。这些事,你早与爹娘说,我们自不会拦着你俩。且子清中不中进士又何妨,他是我与你阿爹看着他长大的,当年你阿爹入狱,罗家对咱们家多番照顾,不离不弃,那时阿娘便觉得子清那孩子千好万好。不然,你以为仅仅因为子清是你阿爹的弟子,便会极力去栽培他么?阿娘早就等着你俩主动与我和你阿爹坦言,哪知你们迟迟不开口。”
说到此处,秦月想起此前的担忧。
继续道:“有时候娘都会怀疑,他是不是没瞧上你,只想将你吊着,作为次选。等以后金榜题名,再另谋高枝。那些个话本子上不都这样写......”
“阿娘,子清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且那些话本子都是编的故事,哪里能信。”秦月还没说完,余梦非就着急地替罗子清辩解。
她的子清哥哥是有担当的男子,不过是想着要给她最好的罢了。
瞧见余梦非着急的样子,秦月耐心道:“我自是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若他是,当年便该离咱们家远远儿的,何必沾染上来。你自小脾气便倔,自己决定的事儿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当初入侯府是,现在和子清也是,为娘还不是怕你吃亏。我啊,还得好好谢谢安儿,若不是她将事儿挑明了,也不知道你俩要拖到什么时候。今儿这样的情景,罗家那小子若还躲在屋子里不出声儿,你俩的事儿,便是你再喜欢,娘都不会答应,好在他还算有担当。”
听自己阿娘如此说,余梦非嗫嚅着嘴勉强辩解道:“子清哥哥原本说,等他金榜题名再提此事,也就来年二月罢了。”
“瞧着春闱是不远,但他能保证一定就会金榜题名么?是不是明年春闱不中,还得叫你再等三年?”
说罢,秦月忍不住冷哼一声。
“我瞧着,你现在将罗子清那小子看得太重了些。”
随即偏过头去,似是不愿意再同余梦非多说。
瞧见秦月的样子,余梦非忽然觉得自己好似只顾及自己和子清哥哥的感受,没有考虑到阿爹阿娘的想法。
叫阿爹阿娘如此担忧,是她不孝。
余梦非抱着秦月的胳膊,赶紧认错道:“阿娘~女儿知道爹娘和安儿都是为着我好,是女儿思虑不周,叫爹娘和妹妹担心。”哄了好半晌才将秦月哄好。
秦月白了余梦非一眼,“你阿爹心疼你为着他付出良多,他精心教养你,准许你看游记、史书、读四书五经,当做男儿般教养。只盼着你以后不被困于情爱,束缚在内帷,盼着你过得肆意洒脱些。我瞧着,你爹教你的,你并没有记在心中。”
秦月的话,倒是叫余梦非陷入沉思。
阿爹当年入狱,她和阿娘带着弟弟去求那些族亲好友,旁人都避之不及。只有子清哥哥愿意帮助她家。她还记得当时子清哥哥站在她面前说,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办法给阿爹平冤。他回去,叫他阿爹帮着奔走,他也会去求书院的夫子和山长帮老师说话。若这些都行不通,便等他考上功名,考中进士。
那时的罗子清便在她心中种下一颗小小的种子,她觉着,只要有罗子清在,她心中便十分安稳。就像今日一样,他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身前。
她从小便喜欢罗子清,对他爱慕、信任。
更叫她开心的是,她心悦之人,也心悦于她。
罗子清早早便与她表明了心意,但这些年,两人克己守礼,从未越雷池半步。
子清哥哥很敬重她,她也尊重他的理想和抱负。
只是不知何时,她好像变成了迁就更多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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