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现在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他拿起手机,翻到齐瑞祥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很久。
最终,他还是放下了手机。现在打电话质问,只会显得自己心虚。他需要冷静,需要重新布局。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敲打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顾允谦望着窗外模糊的夜景,眼神变得愈发深邃。
这场棋局,既然已经失控,那他就只能重新落子,哪怕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也必须把局面掌控回来......
另一边,杨小棠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备注为 “齐瑞祥” 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方,犹豫了足足三分钟。
雪球用脑袋蹭着她的手背,猫毛粘在她刚换的浅灰色毛衣上,像落了层细雪。
最终她还是按下了通话键,听筒里传来 “嘟嘟” 的忙音,每一声都像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自从寿宴被父亲强行带回家,齐瑞祥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既没再联系她,也没提过那晚没说完的话。
她这几天总在想,自己是不是不该在宴会上说那些关于银杏叶的话,是不是因此得罪了他。
“喂?” 电话接通的瞬间,齐瑞祥低沉的嗓音透过电流传来,背景里似乎有模糊的风声,像是在户外。
杨小棠的心猛地一跳,慌忙攥紧了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是我,杨小棠。”
她刻意让语气听起来随意些,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窗外 —— 那里的银杏叶落了满地,和寿宴那天的颜色一样,“就是…… 想问问你上次说的那部纪录片,找到了吗?”
其实她根本不在乎什么纪录片。不过是找个由头罢了。
这些天,她总会想起他在车里望着雨幕的侧脸,想起他灌下啤酒时喉结滚动的弧度,甚至会在父亲提到 “伦敦” 时,下意识握紧的手。
“还没。” 齐瑞祥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留意周围的动静,“我在外地出差,回去再找给你。”
“出差?” 杨小棠的眉头下意识蹙起。他的声音里没有商务谈判的嘈杂,反而透着一种异常的安静,像是…… 在空旷的房间里?“去哪了?”
“一个项目的事,不太方便说。” 他的语气听不出波澜,可杨小棠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刻意的疏离。
她想起父亲曾说,齐瑞祥这种人,越是云淡风轻,心里藏的事就越多。
就像父亲自己,每次提到二十年前的旧案,也是这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雪球打哈欠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去。杨小棠望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突然意识到,齐瑞祥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从来都不止有顾允希。
那晚在车里,他听到自己提起剑桥时的慌乱,或许不只是因为顾允希。
“那你…… 注意安全。” 她最终还是没敢问下去,只是心却跟着凉了半截。
“嗯。” 齐瑞祥应了一声,“没别的事?”
“没、没有了。” 杨小棠慌忙挂断电话,手机屏幕映出她泛红的耳根。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穿梭的车流,突然抓起外套往外跑。雪球在身后 “喵” 地叫了一声,她却没回头。
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直觉告诉她,齐瑞祥在撒谎。
而此时的伦敦,齐瑞祥站在酒店走廊的窗边,望着楼下顾允希房间亮着的灯光,缓缓收起手机。
刚才杨小棠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清澈,像投入静水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细小的涟漪。
他不是故意要骗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 自己此刻正守在另一个女人的门外,而这个女人的心,永远属于那个 “失踪” 的人。
他想起杨小棠在寿宴上替他解围时的眼神,清亮又带着点倔强,像极了年少好时的顾允希。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他仿佛又听见杨小棠挂断电话前那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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