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剖析直白而犀利,带着被当作工具和牺牲品的彻骨悲凉。陈烈静静听着,眼神没有丝毫波动。这些推测,与他心中所想相差无几。但,他并不完全相信眼前这个女人。能在深宫贵妃位上待住的人,绝非易与之辈。
“夫人所言,倒是坦诚。”陈烈语气平淡,“只是,夫人自己,又甘愿做这弃子与棋子么?难道…就没有一丝不甘?不想为自己,寻一条活路?”
丽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怨恨,有不甘,有挣扎,但最终都化为更深的绝望和自嘲。她看着陈烈,忽然露出一抹凄艳到极致的笑容:“活路?侯爷觉得,我还有活路可选吗?无论陛下是何心思,无论侯爷信与不信,今夜…我除了用这残躯‘服侍’侯爷,还能做什么?”
她站起身,纤弱的身躯在宽大的嫁衣中显得摇摇欲坠,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直视陈烈:“侯爷,我只问一句:皇帝的女人…您,真的敢要吗?”这句话,既是最后的试探,也是绝望的呐喊。
陈烈看着眼前这朵被强行摘下,即将碾落成泥的宫苑牡丹,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旋即,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与宗师境的自信涌上心头!皇帝的女人?皇帝又如何?!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霸道的弧度,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有何不敢?!”
“陛下既已赏赐,便是本侯之物!”
“莫说是贵妃,便是皇后,若陛下敢送,本侯亦敢纳之!”
话音未落,陈烈一步上前,强大的气势瞬间笼罩了丽夫人。丽夫人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袭来,惊呼声尚未出口,整个人已被陈烈拦腰抱起,走向内室的锦榻。
红烛摇曳,罗帐低垂。
丽夫人如同献祭的羔羊,闭上双眼,泪珠无声滑落,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与最终的沉沦。她心如死灰,只求速死。
然而,当陈烈那蕴含着宗师伟力和【拔山扛鼎】之力的阳刚气息与她接触的刹那,异变陡生!
丽夫人体内,一股被深宫压抑,被绝望冰封的奇异力量,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那并非元阴之力,而是一种更为纯粹,更为阴寒,仿佛源自九幽深渊的九阴绝脉本源!这股力量与她本身的绝望,怨恨,以及被当作祭品的不甘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其特殊,极其暴烈,却又蕴含着毁灭与新生契机的“阴煞之气”!
陈烈体内的《九转阴阳混沌大法》如同遇到了世间最顶级的燃料,瞬间被点燃至前所未有的巅峰!【龙气加身】的帝王气运,【拔山扛鼎】的肉身伟力,宗师境的浩瀚罡气,与这股狂暴的九阴绝脉煞气疯狂碰撞,吞噬,融合!
轰隆隆……!!!
陈烈只觉体内如同开天辟地!那狂暴的阴煞之气非但没有损害他,反而在《混沌大法》的玄奥运转下,被强行炼化,提纯,化为最本源的混沌之力,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滋养着他的元神识海!这股力量充满了毁灭的戾气,却又在毁灭中蕴含着极致的杀伐真意!
【叮!检测到宿主与身负‘九阴绝脉’之体初次双修,引动至阴至煞本源!《九转阴阳混沌大法》吞噬阴煞,凝练杀伐真意!】
【叮!获得核心词条:【十步一杀】!被动效果:十步之内,杀意锁定,气机牵引,无视同阶以下,含,任何防御与闪避!出手必中,中之必杀!此乃宗师境杀伐领域之极致体现!】
【叮!宿主修为精进!宗师境初期稳固,并窥得宗师中期门槛!】
磅礴的力量在陈烈体内奔涌,【十步一杀】的恐怖杀伐领域如同本能般融入他的意识!他感觉自己仿佛化身为一柄出鞘即饮血的绝世凶兵!十步之内,他就是死亡的代名词!
而丽夫人,在这狂暴的双修洗礼下,那九阴绝脉的煞气被陈烈强行吞噬炼化了大半,反哺回来的却是一股精纯温和的混沌之气。她只觉体内那常年伴随的阴寒刺痛骤然减轻,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涌遍全身,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原本绝望死寂的眼神中,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茫然和…奇异的光彩。
一夜疯狂,阴阳逆转,煞气化力。
当陈烈走出房间时,周身气息更加内敛,但眼神开阖间,那不经意流露出的,仿佛能洞穿虚空,锁定生死的恐怖杀意,让守候在外的亲卫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心生无限敬畏。
实力再次暴涨的陈烈,目光投向了青阳七县之外更辽阔的疆域。皇帝赐贵妃的“恩宠”已轰动天下,其震慑力远超十万大军!他敏锐地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时机,以“整饬边防,协同抵御匈奴”为名,派使者持侯府令牌和皇帝加封的圣旨,向青阳郡周边的数个郡县发出“邀请”,要求其开放部分关隘,提供部分粮草,甚至移交部分防务指挥权。
面对这位刚刚百骑破万军,阵斩匈奴右贤王,又被皇帝破格加封侯爵,甚至“恩宠”到连贵妃都赐予的煞神,绝大多数郡守都感到了彻骨的恐惧和无力。皇帝的“态度”已经昭然若揭……这位镇北侯,是皇帝都要极力拉拢甚至“纵容”的存在!与他作对,就是与皇帝作对!就是找死!
于是,在陈烈强大的武力威慑和皇帝“恩宠”的光环下,周边数郡的郡守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或明或暗地让出了部分权力,开放了关隘,送来了粮草。陈烈的势力触角,如同藤蔓般悄无声息地延伸出去,影响力急剧膨胀。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选择了屈服。
与青阳郡接壤的“定远郡”,郡守周文焕,乃是大贤王刘策当年的门生故吏,性情刚烈,对刘策忠心耿耿。他接到陈烈那近乎“割地”的要求后,勃然大怒,当庭撕毁了侯府文书,将使者乱棍打出!
“陈烈小儿!狼子野心!挟持贤王,欺君罔上!如今更想染指我定远郡?休想!”周文焕拍案而起,怒发冲冠,“本官深受贤王大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定远郡上下,誓与陈贼血战到底!”
他一面整顿郡兵,加固城防,一面向四方发出檄文,痛斥陈烈罪行,号召忠义之士共讨之。
消息传回青阳郡守府,陈烈眼中寒光一闪。这周文焕,是块硬骨头,也是他借势扩张路上唯一的绊脚石。他需要杀鸡儆猴,更需要…彻底斩断某些人最后的念想。
他没有立刻发兵,而是命人请来了已被软禁,形容枯槁的大贤王刘策。
“王爷,”陈烈看着眼前这个仿佛风烛残年的老人,语气平淡无波,“定远郡守周文焕,据城而守,抗拒本侯之命,更发檄文辱骂本侯,扬言要为王爷讨还公道。此事…可是王爷您的意思?”
刘策浑浊的眼睛猛地抬起,死死盯着陈烈。周文焕的举动,他事先毫不知情。但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位忠诚的部下在用生命为他鸣不平!一股悲愤和愧疚涌上心头。他看着陈烈那深不可测的眼神,张了张嘴,想为周文焕求情,想说这并非自己指使…但最终,所有的言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求情?有用吗?只会让陈烈更瞧不起自己,甚至可能连累周文焕死得更惨。
承认是自己指使?那更是将周文焕推向万劫不复!
沉默…唯有沉默。他颓然地低下头,闭上双眼,两行浑浊的老泪无声滑落。这沉默,既是对现实的无力,也是对周文焕最后的,无言的保护……至少,不能让他背上“奉王命作乱”的罪名。
陈烈看着刘策的沉默和眼泪,心中了然。他不再多言,挥了挥手:“送王爷回去歇息。”
当夜,陈烈亲率五百玄甲卫,百名武者亲卫已扩编,,一人双马,如同黑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奔袭定远郡城!【踪影难觅】,【追星赶月】发挥到极致!
黎明时分,薄雾笼罩定远郡城。
守军尚在睡眼惺忪之际,一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已然出现在城下!
陈烈没有废话,【拔山扛鼎】之力爆发,一拳轰在厚重的城门之上!
轰隆……!!!
堪比攻城锤的恐怖力量瞬间爆发!精铁包裹的城门连同后面的数道门栓,如同纸糊般轰然碎裂!木屑铁片四射飞溅!
“杀……!”陈烈一声令下,声震九霄!
【十步一杀】的恐怖领域瞬间笼罩城门口方圆十丈!所有试图冲上来阻拦的士兵,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杀意锁定灵魂,身体瞬间僵硬,思维停滞!下一刻,玄甲卫的钢刀已如同砍瓜切菜般落下!城门瞬间失守!
陈烈手持方天画戟,如同虎入羊群,【十步一杀】领域所过之处,无人能挡其一合!他目标明确,直扑郡守府!
郡守府内,周文焕早已被惊天巨响惊醒,他披甲持剑,立于堂前,身边只剩下数十名忠心耿耿的亲卫。他知道,城破了,陈烈来了。
当陈烈那如同地狱修罗般的身影出现在府门时,周文焕须发皆张,目眦欲裂:“陈烈逆贼!你…”
陈烈根本不给他说完的机会,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剑刺来:“周文焕,抗拒天威,聚众作乱!本侯奉旨讨逆!降,或死?”
“奉旨?哈哈哈!”周文焕悲愤狂笑,剑指陈烈,“你这窃国大盗,也配谈天威?本官生是大魏之臣,死是大魏之鬼!只恨…只恨不能手刃你这国贼,为贤王讨还公道!”他目光越过陈烈,仿佛想看向青阳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对刘策的忠诚和对自身命运的悲怆。
“贤王?”陈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他自身难保,可曾给过你只言片语?”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周文焕最后的幻想。贤王…果然…彻底放弃了…连一句辩解或支持都没有…
一股巨大的悲凉和绝望瞬间将他吞噬。他看了看身边同样面带死志的亲卫,又看了看步步逼近,散发着恐怖杀机的陈烈和玄甲卫。
“天…亡大魏乎?!”周文焕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长啸,充满了不甘与绝望!他猛地调转剑锋,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狠狠刺向自己的咽喉!
“噗嗤……!”
血光迸溅!一代忠烈郡守,自刎于堂前!以身殉了他心中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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