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目睹这一幕的匈奴人,无论是金狼卫还是普通士兵,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立当场!无边的恐惧瞬间冻结了他们的血液和灵魂!
“拓跋野已死!!!降者不杀!!!”陈烈沾满鲜血和碎肉的拳头高高举起,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再次响彻混乱的营地!
主将惨死!非人般的恐怖力量!
匈奴人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彻底崩溃!
“跑啊!!!”
“魔鬼来了!快跑!”
残存的匈奴人彻底失去了建制,如同受惊的羊群,哭爹喊娘地朝着营外四面八方亡命奔逃!两万大军,竟被百人杀得溃不成军!
陈烈没有下令追击。他看着眼前如同炼狱般的营地,遍地尸骸,火光冲天,残存的匈奴人狼奔豕突。百名玄甲卫拱卫在他身后,人人浴血,却眼神狂热如同朝圣!他们亲眼见证了主将如同神魔般的伟力!
消息如同飓风般传回:
清河郡守府:
赵大、李老虎、王生等将领听到战报,震惊得久久无言。百人破两万?阵斩右贤王?这已超出了他们想象的极限!对陈烈的敬畏,已然上升到近乎神灵崇拜的地步!麾下士兵更是士气爆棚,坚信陈烈乃天神下凡,战无不胜!
青阳城(软禁大贤王处):
当消息传到被软禁的大贤王刘策耳中时,他正在喝粥。
“哐当!”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百…百人…破两万…阵斩拓跋野…拳轰…轰成碎肉…”刘策喃喃自语,脸色灰败,眼神空洞,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他之前还存着陈烈可能战败、自己或许能翻盘的一丝幻想,此刻彻底破灭,化为无尽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这已经不是凡人的力量了…他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他颓然瘫坐在椅子上,仿佛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清河郡守府,议事堂。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散尽后的铁锈味,更有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陈烈端坐主位,一身常服,却难掩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他刚刚沐浴更衣,洗去了昨夜的血污,但那股源自【拔山扛鼎】的恐怖力量感,仿佛仍在他体内奔流咆哮,让侍立两侧的亲卫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敢直视。
堂下,赵大、李老虎、王生等核心将领肃立,人人脸上都残留着尚未褪尽的震撼与狂热。
“报……!”传令兵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冲入大堂,“禀郡守大人!飞云关大捷战果初步清点完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念。”陈烈声音平淡,却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是!”传令兵展开卷宗,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昨夜之战,我军…我军玄甲卫百人,阵斩匈奴右贤王拓跋野及其金狼卫亲兵三百七十二人!射杀、斩杀各级匈奴军官、精锐士卒共计…一千八百六十七人!”
数字报出,堂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百人斩敌近两千?这已非战功,而是神话!
“敌军因主将身死、炸营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溃逃遗弃营盘方圆十余里!”
“缴获方面:完好可驭之战马,九千三百余匹!精良弯刀五千四百柄!上好皮甲七千副!强弓硬弩两千余具!箭矢堆积如山!粮草辎重、金银细软无数!尚在清点中!初步估算,仅金银价值便不下十万两!”
“嘶……!”这一次,连最沉稳的王生都忍不住吸了口凉气。九千多匹战马!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陈烈麾下骑兵的数量和质量,将瞬间膨胀到一个足以横扫北疆任何势力的恐怖地步!十万两金银?这泼天的财富,足以支撑起一支数万人的大军数年开销!
赵大和李老虎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拳头紧握,看向陈烈的目光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崇拜。百人破两万,阵斩右贤王,缴获如山…这已不是凡人能企及的功业!
陈烈微微颔首,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昨夜他亲身冲阵,对敌人的崩溃和遗弃的物资规模,心中早有预估。他目光转向一直凝眉沉思的王生:“王生,你怎么看此战之后的局面?”
王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上前一步,拱手沉声道:“大人神威盖世,此战足以震慑北疆百年!其利有三:
其一,凶名赫赫,威震寰宇!左右贤王接连授首于大人之手,尤其拓跋野被大人以…以无上伟力轰杀之状,必将如同梦魇,深植于每一个匈奴人心中!陈阎王之名,足以令匈奴小儿止啼,短期内绝无胆量再犯我青阳半步!此乃大人一人之力,换取的边境安宁!”
他顿了顿,眼中精光闪烁:
“其二,根基稳固,态势已成!缴获之丰,前所未有!九千战马,可再组数支精锐铁骑!海量甲胄兵刃,足以武装万军!金银粮秣,更是支撑我等厉兵秣马、生养百姓之本!经此一役,七县之地固若金汤,大人根基之深厚,北疆无人可撼动分毫!”
“其三,锋芒毕露,天下侧目!”王生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深意,“大人百人破两万,阵斩敌酋,此等战绩亘古未有!消息传开,不仅匈奴胆寒,大魏朝廷、四方诸侯、乃至天下英豪,都将重新审视大人!是忌惮,是拉拢,是恐惧…大人已真正成为左右北疆,甚至影响天下大势的擎天巨擘!”
陈烈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紫檀木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王生的分析,条理清晰,正中他下怀。他感受着体内宗师境那浩瀚如海的力量,以及【拔山扛鼎】带来的足以撼动山岳的恐怖伟力,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情油然而生。昨夜百名玄甲卫的表现也令他满意,虽是新晋武者,但在他的带领下,悍不畏死,配合默契,如同一柄无坚不摧的尖刀,证明了系统兵营的巨大价值。这些,都是他未来争雄天下的本钱!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快步而入,呈上一封密信,低声道:“大人,青阳城(大贤王软禁处)急报!”
陈烈展开密信,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信是刘骏写来的,言简意赅:其父大贤王刘策,不甘被软禁夺权,更恐惧陈烈日益膨胀的势力,竟暗中联络旧部,以血书向洛阳朝廷递上了弹劾奏章!奏章中极尽污蔑之能事,称陈烈“拥兵自重,目无君父,擅杀朝廷命官(赵善),软禁宗室亲王,其心可诛,实乃国朝第一巨患!若不早除,必成大魏心腹之祸!”
“呵…”陈烈轻笑一声,将密信随手递给王生等人传阅。堂内气氛瞬间转冷,赵大等人脸上都露出了杀机。
“大人!这老匹夫找死!”李老虎怒道。
“要不要末将带人去…”赵大眼中寒光一闪。
陈烈摆摆手,目光深邃:“跳梁小丑,徒劳挣扎罢了。不必理会。”他心中冷笑,刘策的弹劾,不过是绝望的哀鸣。如今的他,岂是区区一封奏章能撼动的?他更想看看,洛阳那位年轻的皇帝,会如何应对。
数日后,大魏帝都,洛阳,皇宫御书房。
年轻的皇帝刘泽斜倚在龙椅上,面前御案上,并排放着两份文书。一份是八百里加急送来的飞云关大捷战报,详细描述了陈烈如何以百人之力夜袭敌营,阵斩匈奴右贤王拓跋野,击溃两万大军,缴获如山。另一份,则是大贤王刘策泣血上奏的弹劾陈烈的奏章。
刘泽的手指在光滑的奏章封面上轻轻划过,脸上带着一种玩味而冰冷的笑容。他先拿起捷报,又仔细看了一遍,尤其是“百人破营”、“阵斩右贤王”、“拳毙拓跋野”、“缴获战马近万”等字样,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有震惊,有忌惮,但更多的是一种棋手看到一枚超出预期的锋利棋子的兴奋。
“好一个陈烈!好一个陈阎王!”刘泽喃喃自语,语气复杂,“百人破两万…这已非人力所能及…大贤王那老东西,怕是被吓破胆了吧?”
他将捷报放下,拿起那份弹劾奏章,只扫了几眼,脸上的笑容就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讥讽:“拥兵自重?目无君父?国朝巨患?哈哈哈!”他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荡,带着一丝癫狂。
侍立一旁的大太监曹德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帝的脸色。
“曹伴伴,你看。”刘泽将弹劾奏章丢给曹德,冷笑道,“朕这位好皇叔,自己没本事守住青阳,被匈奴人打得抱头鼠窜,若非陈烈,他早就成了阶下囚甚至刀下鬼!如今见陈烈坐大了,掌控了他大半地盘,就急了?怕了?想借朕的刀去替他除掉心腹大患?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曹德飞快扫过奏章内容,躬身道:“陛下圣明烛照。大贤王此举,确有借刀杀人之嫌。只是…陈烈此人,确实…确实太过强悍了些,其势已成…”
“强悍?强悍才好!”刘泽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野心勃勃的光芒,“朕就是要他强悍!要他能打!匈奴人怕他,朕的敌人也会怕他!大贤王越是弹劾,越是证明陈烈已经让他寝食难安!这正是朕想要的局面!驱虎吞狼,让他们互相撕咬,朕才能坐收渔利!”
他踱了两步,猛地转身,斩钉截铁道:“传旨!陈烈再立不世奇功,百骑破万军,阵斩敌酋,扬我国威,保境安民,功在社稷!特加封为镇北侯!赐丹书铁券,世袭罔替!增食邑三千户!青阳七县军政,由其全权署理,朝廷绝不干涉!另,赏黄金万两,锦缎千匹,御酒百坛,犒赏三军!”
“陛下!”曹德惊得差点跪下,“这…这封赏是否太过厚重?镇北侯…丹书铁券…世袭罔替…这…还有那青阳七县全权署理…这无异于裂土封王啊!朝中大臣恐有非议,且陈烈之势,恐更难遏制啊!”
“非议?谁敢非议?”刘泽眼神一厉,“陈烈之功,旷古烁今!朕不重赏,如何彰显朝廷恩德,如何激励边关将士?至于难遏制…”他冷笑一声,“他再强,也不过是朕手中的一把刀!刀越锋利,朕用得越顺手!只要刀柄还在朕手里,怕什么?”
就在这时,珠帘轻响,丽贵妃端着一盘时令鲜果,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她显然听到了后半段对话,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放下果盘,柔声道:“陛下,曹公公所言不无道理啊。那陈烈崛起太过迅猛,百人破万军,此等武力已非人臣之象。陛下如此厚赏,无异于养虎为患!臣妾恳请陛下三思,即便要赏,也当有所节制,更要暗中提防,削其权柄才是上策啊!”
刘泽看着丽贵妃那绝美的脸上写满的忧色,非但没有感动,反而勾起一丝邪火。他想起之前她为陈烈说话时的幽怨,此刻又如此急切地要自己提防陈烈,心中那份因陈烈过于强大而产生的烦躁和隐隐的妒意瞬间爆发。
“提防?节制?”刘泽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残忍的戏谑,“爱妃如此关心国事,如此体恤朕的难处,处处为朕着想,朕心甚慰啊。”
丽贵妃心中一紧,升起不祥预感:“陛下,臣妾只是…”
“只是什么?”刘泽打断她,一步步逼近,眼神冰冷如刀,“只是觉得陈烈威胁太大?还是…觉得朕不如那陈烈?”
“臣妾不敢!”丽贵妃吓得花容失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光盈盈,“陛下乃真龙天子,那陈烈不过一介武夫,岂能与陛下相比!臣妾…臣妾一心只为陛下,绝无二意啊!”
“一心为朕?”刘泽俯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至极的笑意,“好!既然爱妃如此忠心,处处为朕分忧,那朕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替朕好好提防、节制一下那位镇北侯,如何?”
丽贵妃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陛…陛下?”
刘泽直起身,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毫无感情地宣判:
“传旨!丽贵妃贤良淑德,心系边关将士。特赐予镇北侯陈烈为妾,以示朕慰劳功臣、君臣一体之心!即日启程,不得延误!”
如同晴天霹雳!
丽贵妃瞬间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再无一丝血色!赐予陈烈为妾?那个她心中怨恨又恐惧的边关杀神?这比打入冷宫还要残酷百倍!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落入那魔神手中,生不如死的未来!
“不!陛下!不要!臣妾知错了!求陛下开恩!开恩啊!”丽贵妃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扑上前抱住刘泽的腿,涕泪横流,哀声乞求。
“拖下去!”刘泽厌恶地一脚踢开她,眼神冰冷决绝,再无半分怜惜,“朕意已决!曹德,即刻安排仪仗,送贵妃…哦不,送丽夫人上路!去青阳,好好伺候我们的镇北侯!”
侍卫上前,不顾丽贵妃凄厉的哭喊挣扎,将她强行拖了出去。那绝望的哭嚎声,在御书房外久久回荡。
刘泽面无表情地坐回龙椅,手指用力捏着那份弹劾陈烈的奏章,指节发白。他望着北方青阳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忌惮、利用、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陈烈…朕给了你无上荣宠,也给了你一个大礼…希望你这把刀,永远只对着朕的敌人!”他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格外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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