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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玄幻奇幻 > 武镇山河:开局被退婚 > 第334章 拜访军方元老

第334章 拜访军方元老(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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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巨大的紫檀木书案横陈中央,案上堆放着一些摊开的舆图和文书,笔墨纸砚皆是军中制式,厚重实用,毫无奢华之气。

墙上唯一的装饰,是一幅巨大的、硝制过的、狰狞的雪狼皮,獠牙森然,仿佛还带着北疆的寒意。

另一面墙上,则悬挂着一柄式样古朴、布满暗红血沁痕迹的长剑。

楚国公径直走到书案后那张宽大的太师椅上坐下,身体微微后靠,闭上了眼睛,手指在扶手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轻响,

似乎在平息方才演武场上被引动的气血,又似乎在整理思绪。

书房里只余下这规律的敲击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秦烈没有出声打扰,安静地站在书案前数步远的地方,目光沉静地扫过书房内的陈设。

这里的每一本书,每一张舆图,甚至墙上那张狼皮和血剑,都无声地诉说着眼前这位老帅波澜壮阔又杀伐惨烈的一生。

这是大夏军魂的沉淀之地。

许久,笃笃声停歇。楚国公睁开眼,眼中的锐利锋芒已经敛去大半,剩下的是一种阅尽千帆后的深邃与疲惫。

“坐。” 他指了指书案对面一张同样厚重的紫檀木圈椅。

秦烈依言坐下,腰背挺直,姿态端正。

“说说吧,” 楚国公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一种沙哑的磁性,目光落在秦烈脸上,“北疆新练之军,战法如何?与蒙哥的金狼卫硬撼,有几分把握?”

这才是真正的考校,超越了表面的伤亡数字,直指军队最核心的战斗力。

秦烈心中了然。老帅的火气是过去了,现在要听真东西。

他略一沉吟,条理清晰地开口:“烈风军(改制后的北疆主力),以‘营’为基本战阵单位。每营千人,下辖十‘旗’,每旗百人。

营中设刀盾、长枪、强弩、斥候、工兵诸队,相互配合。此为‘锥形阵’基础。”

他伸出手指,在空气中虚划,“遇敌,刀盾为锋,长枪为刃,强弩压阵。斥候游弋,工兵随行,可迅速构筑简易工事。此阵灵活,进可如锥破甲,退可结圆自守。”

楚国公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这战阵脱胎于传统军阵,但更加细化灵活,强调多兵种协同,显然是经过实战检验的。

“与金狼卫相比,”

秦烈话锋一转,语气凝重,“金狼卫乃蒙哥亲军,人皆悍勇,马术、骑射、近战皆精,且多习有草原秘术,嗜血狂化,短时爆发力极强,尤擅集群冲锋凿阵。”

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若在开阔平原,无险可守,烈风军一营正面对冲金狼卫一队(五百骑),胜算不足三成,必伤亡惨重。”

楚国公眉头微皱,手指又开始敲击扶手,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但也绝不满意。

“然,” 秦烈话锋再转,语气斩钉截铁,“北疆作战,非只平原!山丘、林地、河谷、坚城!金狼卫冲势一起,锐不可当,但其弱点亦在冲势!

一旦受挫,或陷入缠斗,其后续乏力之弊便显!烈风军强在协同、韧性、以及……器械!”

他加重了最后两个字,“工兵随行,可快速布设拒马、陷坑、铁蒺藜!强弩营装备改良劲弩,射程、破甲力大增!

更有少量‘神机连弩’(秦烈工坊秘密研制)配属,短时火力极猛!

若提前预设战场,以地利抵消其骑射冲锋之利,以强弩迟滞消耗,再辅以工事分割,待其冲势耗尽,刀盾长枪围杀……

一营烈风,可硬撼金狼卫一队,胜算……六成以上!若两营配合,胜算可至八成!”

“六成?八成?” 楚国公敲击的手指猛地一顿,锐利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秦烈脸上,“小子,军中无戏言!你可知金狼卫的凶名?蒙哥那老狼崽子,舍得用他的金狼卫跟你兑子?”

“晚辈不敢妄言!”

秦烈迎着老帅的目光,毫无惧色,“苍狼城外,黑石谷!烈风军新编第七营,一千零二十三人,依谷设伏。遭遇金狼卫前锋一队,五百骑!激战两个时辰!

金狼卫冲锋三次,皆被强弩、陷坑、工兵火油所阻!第七营依托预设工事,轮番接战,刀盾长枪死守不退!

最终,金狼卫丢下二百三十七具尸体,溃退!第七营……战死四百五十一人,重伤一百零三人!”

他报出的数字冰冷而残酷,每一个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此战,无取巧,硬碰硬!第七营,打残了建制,但守住了阵地!未让一个金狼卫,踏过黑石谷!”

书房内,落针可闻。只有楚国公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他放在扶手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紧紧攥成了拳,指节发白。

黑石谷!他知道那个地方,地势算不上绝险,烈风军一个刚整编不久的新营,竟然在那里硬生生啃下了蒙哥最锋利的獠牙!

四百多条命换两百多条命,从数字上看,似乎惨烈得不偿失。

但楚国公明白,这绝非简单的兑子!这代表着一支军队脱胎换骨的意志和战法!

代表着一道新的、用血肉铸成的长城在北疆竖起!这意义,远非数字可以衡量!

“好!好一个第七营!好一群北疆的好儿郎!”

楚国公猛地一拍扶手,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和浓重的痛惜,眼中竟似有浑浊的老泪闪动,“都是好样的!没给大夏的军人丢脸!”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看向秦烈的目光彻底变了,不再是审视,而是一种带着认同的沉重,

“秦小子,带兵,你……是块料!比朝堂上那些只会夸夸其谈、争权夺利的混账东西,强百倍!”

这声评价,重逾千斤!

秦烈微微欠身:“老国公过誉。北疆军民,皆是为身后家园而战,非晚辈一人之功。”

楚国公摆摆手,显然不想再听这些虚词。

他身体微微前倾,盯着秦烈,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耳语的凝重:

“小子,跟老夫交个底。北疆,你经营得……到底如何了?粮秣,军械,民心……可经得起大风浪?”

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问题。一个能打仗的将领固然难得,但一个能经营好根基、拥有稳固后方的统帅,才是帝国真正的柱石。

秦烈心念电转,明白这是老帅真正的考问,也是信任的开始。

他略一沉吟,决定透露部分实情,以安老帅之心,也为自己争取这位军方巨擘的潜在支持。

“北疆七州,新政三年,根基渐稳。”

他语速平稳,却字字清晰,“粮秣:开垦新田百万亩,推广耐寒新种,广修水利。去岁,除上缴国库定额外,七州府库自储粮,可供十万大军一年之需。民间存粮亦丰。”

楚国公眼中精光爆闪!十万大军一年粮草!

这数字,在饱经战乱的北疆,简直是天方夜谭!这意味着秦烈治下的北疆,已初步具备自给自足、支撑长期战争的能力!这比打一百场胜仗都更有战略意义!

“军械:苍狼城工坊日夜不息。改良弩箭、甲胄、刀枪,可自足。另有‘神机连弩’(少量)及部分守城重器(如改进型投石机),可应急。”

秦烈继续道,略过了更核心的机密,“民心:推行‘军功授田’、‘减赋安民’、‘兴办医馆学堂’,流民归附,百业渐兴。北疆军民皆知,守土即守家!烈风军将士,皆明为何而战!”

为何而战!楚国公心中一震。这四个字,重若千钧!

一支知道为何而战的军队,和一支只知听令行事的军队,其战斗力与韧性,天壤之别!

“好!好一个‘为何而战’!”

楚国公忍不住再次击节赞叹,脸上的皱纹都似乎舒展了几分,看着秦烈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激赏,“秦小子,你……很好!比老夫预想的,还要好!”

他顿了顿,话锋却陡然一转,带着一丝深沉的忧虑和警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

你可知,你越是做得好,这帝都的漩涡,就越是容不下你?此番回京,是述职,更是……龙潭虎穴!”

书房内的气氛,瞬间从激赏转为凝重。窗外阳光斜照,在楚国公布满沧桑的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他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睛,如同两口深井,紧紧盯着秦烈,仿佛要将他卷入某种深不见底的忧虑之中。

秦烈端坐不动,玄色常服在光线下显得愈发深沉。

面对老帅近乎直白的警告,他脸上并未出现丝毫惊惶或意外,只有一片沉静的坦然。

他微微颔首,声音平稳无波:“老国公金玉良言,晚辈谨记于心。龙潭也好,虎穴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北疆数十万军民身家性命所系,晚辈不敢不慎,亦不敢……退。”

“不敢退?” 楚国公咀嚼着这三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是欣赏他的担当?还是叹息他的执拗?或许兼而有之。

他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在紫檀木扶手上划着圈,仿佛在衡量着什么。

最终,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身体向后靠回椅背,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托付:

“小子,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记住北疆的粮草,记住那些知道为何而战的兵!这大夏的北大门……不能塌!”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却字字千钧,“老夫这把老骨头,埋在土里之前,总还能……听点响动。”

这近乎明示的承诺,让秦烈心中微震。

他再次起身,对着楚国公深深一揖,动作比之前更加郑重:“老国公高义,北疆军民,永感于心!晚辈代北疆,谢过老国公!”

楚国公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脸上的神情重归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送客的意味:“

行了,该说的都说了。老夫倦了。你……好自为之。若遇军中刁难,或有不识相的老匹夫聒噪,可报老夫的名号。滚吧!”

“是,晚辈告退。” 秦烈再次躬身,不再多言,转身步履沉稳地退出了这间沉淀着铁血与沧桑的书房。

书房门无声地关上,隔绝了内外。

楚国公独自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中,望着紧闭的门扉,久久未动。阳光透过高窗,在他脚下投下长长的影子。

他布满老年斑的手,缓缓抚过书案上摊开的一卷边塞舆图,指尖停留在北疆苍狼城的位置,轻轻敲了敲,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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