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昭趁机盘坐调息,金色火焰在周身流转,灼烧着经脉中的寒毒。天昭盘的光芒突然暴涨,将残影的动作尽数拆解,他沉声说道:“悦儿!第七息换位时,阵眼会出现破绽!”
林悦玉指翻飞,软剑化作万千剑影,缠住雷裳仙子的冰刃,娇喝声穿透血雾:“昭哥,我撑住了,快!”
阳昭长剑出鞘,火焰裹挟着黑色神息,如蛟龙入海般冲入残影群。他以身为引,强行打乱阵型!逍遥子虚影怒喝:“找死!” 三十六道攻击同时转向,却见林悦咬破指尖,血珠滴在断笛之上,吹奏出的《诛魔杀阵曲》带着佛魔同悲的气势。音波所过之处,残影出现片片裂纹,阵眼处的虚空轰然崩塌。
就在众人以为胜利在望时,逍遥子虚影周身雷光暴涨,竟化作百丈雷龙。“无知小辈,以为这样就能破阵?” 雷龙张开血盆大口,阴阳交汇的紫色雷罚倾泻而下。阳昭想也不想便扑向林悦,两人在雷光中翻滚着坠落,重重撞在台阶上。林悦的佛魔屏障彻底破碎,阳昭的长剑也断成两截,他们浑身浴血,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无。
血雾中的锁链声愈发清晰,逍遥子虚影的笑声带着无尽嘲讽:“这青云巅的台阶,从来不是给你们这些蝼蚁准备的!”
阳昭艰难地伸手握住林悦的手,鲜血在两人交叠的掌间蔓延,他气若游丝却字字坚定:“悦儿... 我们... 还没输......”
林悦望着他逐渐涣散的瞳孔,突然想起《破阵子》中的词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如今他们虽未建功立业,却在这青云巅上,将生死刻进了彼此的命轮。
血雾中传来的锁链声如同催命符,一下下撞击着林悦濒临崩溃的神经。她望着阳昭染血的脸庞,忽觉他瞳孔中的光芒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 那是明知必死却仍要逆天而行的决然。“还记得《太初经》所言么?” 阳昭的声音混着血沫溢出:“‘凡墙皆是门’,这道坎,我们偏要撞碎它!”
话音未落,阳昭突然咬破舌尖,精血喷在断剑之上。金色火焰与黑色神息顺着裂纹疯长,竟将残剑重铸为火焰长枪。林悦的佛魔印记在眉心炸开,软剑化作流光缠绕长枪,二人仙力交融的刹那,天地间响起龙吟凤鸣。“以我为引,以你为锋!” 阳昭振臂高呼,长枪裹挟着开天辟地之势,直刺雷龙七寸。
雷罚与枪芒相撞的瞬间,整个青云巅剧烈震颤。林悦感觉经脉寸寸断裂,却在剧痛中听见阳昭贴着她耳畔呢喃:“若真有来世......” 余音被轰鸣吞没,三十六道残影在强光中灰飞烟灭,逍遥子虚影消散前的不甘怒吼,最终化作血雾中一缕轻烟。
当最后一道雷罚消散,台阶上的锁链也寸寸崩解。阳昭单膝跪地,长枪杵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林悦踉跄两步,倒在他背上。两人的鲜血顺着台阶蜿蜒而下,在第一万级台阶处汇成阴阳鱼图案。“还剩... 最后一步......” 林悦的手指深深抠进阳昭的肩膀,每说一个字都似要耗尽全身力气。
就在他们相互搀扶着踏上最后一阶的刹那,天地法则轰然倒卷。金色光柱自云海深处冲天而起,道门大殿的钟声与人间晨鼓遥相呼应,竟暗合《九歌》韵律。阳昭的天昭盘化作流光没入掌心,断枪重铸为古朴长剑,剑身上浮现出星辰运转图;林悦的软剑化作玉笛,笛孔中流淌着佛魔双色光晕。
“是玄仙雷劫!” 远处观礼的长老们惊呼。九霄之上,紫电如龙,却在劈向阳昭与林悦的瞬间,突然化作漫天璎珞。雷劫竟因二人携手破境的执念,生出了慈悲之意。当最后一道雷光消散,林悦望着怀中浴火重生的爱郎,忽然想起初遇时他说要带自己看遍仙门的诺言,泪水夺眶而出,细语:“昭哥哥,我们... 真的做到了......”
阳昭颤抖着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擦去泪水,温声:“这一路,多谢有你。” 两人相拥而立,身后是金光璀璨的问道台,脚下是云雾翻涌的万丈深渊。他们终于明白,所谓仙路,从来不是孤身一人的朝圣,而是两颗灵魂在血与火中淬炼出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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