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破晓,琥珀色晨光沿着雕花窗棂流淌,温柔地漫过莉妮可蜷成虾米的小床。她在暖意中舒展四肢,睡眼朦胧地坐起身,指尖无意识拂过枕边空荡荡的灰印位置——那支承载着记忆的信物,如今只剩下凹陷的皮革压痕。
梳妆台前的镜面早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妮可踮脚将及腰的金色长发松松挽起,发梢沾着昨夜修补护具时蹭到的机油,提醒着她作为见习探险家的职责。
孤儿院前的石板路上,探险家们的金属装备碰撞出细碎声响,尚未达到探险年龄的孩子踮着脚尖挥舞褪色的布条,目送戴着探照灯头盔的前辈们踏上征程。妮可将磨损的护腕又紧了紧,冰凉的金属扣硌着掌心微疼。
妮可跟着队长穿过薄雾笼罩的街巷,远处深渊入口处蒸腾着白色雾气。锈迹斑斑的电梯轿厢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缓缓坠入黑暗。当金属摩擦声终于停歇,螺旋阶梯在幽蓝荧光菇的映照下蜿蜒向未知,莉可数着石阶缝隙里凝结的水珠。
队长还是一如既往地向孩子们讲解着各种注意事项,从岩壁上的荧光苔藓辨别方向,到遭遇深渊生物时的应急手势。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晃动着数十道冷白光束,二十余名追捕者的身影在岩壁投下森然阴影。队长眯起眼睛,金属护目镜在幽光中闪过冷芒——凭借二十年探险经验,他立即明白:“又有人员违规下潜了!”
队长疾步上前,金属靴跟叩击石阶的脆响惊飞了栖息在岩缝的幽萤。那些莹蓝色的小生物慌乱逃窜,在黑暗中划出破碎的光痕。他皱眉看向带队的搜捕官,沉声道:“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会一下出动二十几名追捕者?”
对方面罩下透出凝重神色,搜捕官的声音通过喉间扩音器变得机械而冰冷:“昨天夜里,三名青痕探险家在锋岩区遭遇绿蜥蜴群,被一个违规下潜者救了。我们奉命追捕那名下潜者。”
队长面露疑惑:“那也不至于出动这么多人啊!”话音未落,搜捕官接下来的话语让空气瞬间凝固:“那名下潜者撕碎了十几头绿蜥蜴,而且是在五秒内做到的。虽然可能有夸张成分,但是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队长这才点头向着搜捕官道谢,迅速返回队伍。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天的探险大家要多加小心,锋岩区附近可能会有违规下潜者,发现了及时向我报告。”孩子们齐声应是,只有妮可的指甲掐进掌心。记忆如潮水翻涌,那个抢走灰印的身影。
“会不会是那个坏大叔,那个抢走我灰印的坏蛋。”妮可咬着下唇,脸上涌起愤怒的红晕。她想起院长办公室墙上悬挂的惩戒条例,想象着那人被裸吊在深渊观测塔上的狼狈模样,眼中燃起复仇的小火苗:“我一定要抓住你!”
终于,小队到达分头行动的地点。在队长的指示下,孩子们向着各自的目标地点进发。妮可握紧腰间的鹤嘴镐,朝着自己的目标区域走去。碎石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与深渊深处传来的呜咽风声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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