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回到生产队中,下令所有适龄男子去挑选自己的婆娘与仆役。
明面上收的是婆娘和仆役,但陈余并不打算把他们当作附属。
一旦时机成熟,他会为这些流民安排新户籍,让他们成为新的满江镇居民。
就在百姓相继挑选流民之际。
南山的半山腰上,两人正注目凝视,望着山下明亮的火光,若有所思。
林筱筱满脸凝重,俏脸绷着,似乎心情沉重。
身后的林三拱手道:“郡主,锦衣卫果然来了。说明,属下审问出的消息八成是真的。郡主深陷凤梧县,是朝廷有人故意泄露消息,并拖延撤离,意图使郡主遇险,乃至死于反贼刀下。”
林三,便是几个月前被民兵团误伤的斥候队长。
他既是淮州军的亲兵校尉,也是林筱筱在王府的贴身侍卫。
林三负伤被带入窑洞时,林筱筱就认出了他,但并没有对陈余如实相告。
而林三加入斥候营参战之后,被派往凤梧县探查,途中抓到三名反贼士兵,从他们口中审问出林筱筱落难另有隐情。
事实上,陈余也怀疑过林筱筱流落沦陷区的真实原因。
就连崔阳这样的九品芝麻官都能事先得到消息逃离,林筱筱身为郡主,却出乎意料地被遗落在凤梧县。
若说其中没有猫腻,那就是假的。
但陈余没有深究,只因在他看来,“郡主”已经回归朝廷,也就无谓去纠结。
林筱筱听后,冷声道:“哼,这群狗东西,我说...朝廷怎会无缘无故命我随京察团视察凤梧县,原来是有人想杀我...”
林三道:“此前郡主入京拜访太妃,便被莫名下旨加入东巡京察团,视察各郡。按理说,郡主不可干政,朝廷有此意属实不该。当时王爷便深感不妙,但碍于是太妃建议,却也不好拒绝。”
“如今想来,定是有人迫使太妃游说,意图引郡主来凤梧,借反贼之手杀人。”
林筱筱哼道:“如你所说,是本郡主那位皇帝堂兄想杀我了?”
“属下不敢妄下定论,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说。”
“朝廷有削藩之心,已是路人皆知。首当其冲,便是我们淮王府。但淮州有先帝特许,肩负镇守西境的重任。即便是当今少帝,没有正当理由,也难以动摇我们的地位。但如果...郡主死于凤梧反贼手中,你说会发生什么?”
“本郡主若死于反贼之手,父王必会起兵为我复仇!”
“正是!王爷珍爱郡主如命,视如明珠。你若客死异乡,不论凶手是谁,王爷必会复仇。那如果我淮州军与反贼鱼死网破,最终受益者是谁?”
“是朝廷沈路一党!首辅沈路一直是堂兄削藩的鼎力支持者,我军若与反贼拼个玉石俱焚,得益者,自然是他!而他乃堂兄的心腹,归根结底...是堂兄想杀我,并意图打光淮州军的家底!”
“郡主聪慧。反贼在云州已成气候,此前皇帝数次暗中招安不成,石先开造反已成定局。这点,皇帝和沈路岂会不知?他们明知云州会反,却仍下旨让郡主赶赴凤梧县,便是有心杀人。同时,制造淮州与反贼的矛盾。”
林三深沉道:“淮州军与反贼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届时朝廷再出面收拾残局,渔翁得利。而郡主之死,便是挑起淮州与反贼矛盾的关键导火索。故而,他们必须要让郡主滞留凤阳,死于反贼之手。”
林筱筱的拳头握紧,“父王虽手握兵权,但未曾动过造反的念头,皇兄竟听信奸相谗言,意欲削藩。乃至不惜取我性命,简直是昏聩!以我之死,制造两军矛盾,既可以借淮州军除去反贼,又能令淮州军大损,变相完成削藩。”
“父王手中的兵都打光了,皇兄也就无需忌惮我们。只怕转头就会下旨废掉父王的爵位,把奸相的人安插进淮州三郡!哼,好一个如意算盘。”
经过几个月的疗伤,此时的林三伤势已经大好。
听林筱筱这么说,当即轻声一笑:“无可厚非。身为帝君,陛下是不会允许藩王坐大的,即便淮州有先帝特许!加上淮州三郡富庶,是一块肥肉,皇帝与奸相觊觎已久。”
“如今的朝野形势,呈现三足鼎力。我淮州军镇守西境,有先帝旨意,皇权特许。不是诸侯,已成诸侯,朝中无人能撼动。反贼石先开拥数十万绿林悍匪与各地叛军,亦是割据局面。”
“皇帝虽还是名义天子,实则已经逐渐失去对地方的钳制。沈路欺皇帝年幼,多进谗言,意图把持朝政,岂会容许鼎立局面?引淮州和反贼相斗,已成他们必选之举。”
林筱筱道:“那此番父王为我起兵,岂非正中朝廷下怀?”
“那倒未必。按照王爷的意思,一旦寻回郡主,便借以西境空虚为名,撤回淮州。让朝廷自己去和石先开斗,我们置身事外。”
“此番可是父王亲自领军?”
“王爷身在幽州,由两位公子负责带兵。”
说到这。
林三躬身抬手:“如今锦衣卫已来,恐是来寻找郡主的。郡主一旦落入朝廷手中,必成人质。还请郡主迅速与我撤离,趁着山下那些人还没注意到我们。应立即逃出去找到两位公子,寻求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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