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三十有四,二十三年前,我十一岁,生在贫农之家,给村子里的地主老爷放羊。
那年,有仙人点化我,让我知道了前尘之事。
原来,我是文昌帝君座下的童子,因犯了怠惰之罪,所以贬下凡来辅佐人皇登位。
当时,我用望气之术观天下大势,只见六道凶气散布四方直透元廷龙脉。
元廷气运渐消,于是我明白了,这元廷气数将尽,天下到了改朝换代之时。
接着,我再了望别处,在西北方向看到了天子气,只是那时天子气萌而未发,应是时候未到。
之后,我广收门徒,教化弟子,经营江南人心。待到天气子萌发,我便来了这滁州,见到了将军。”
朱国瑞已经明白刘业的意思了,但他还有些不确定,故问:“先生所说的天子气,不会在咱身上吧?”
“将军必来滁州,而濠州势力混杂,实非良居之地。故我未去濠州与将军见面,而是留在了滁州。”
“先生诓我,咱哪能做天子啊!”朱国瑞虽然高兴这样的说法,但他心态没有膨胀到这种地步,故急忙否认。
刘业没有继续追捧,而是站起来,在朱国瑞面前九十度鞠躬,口称“拜见主公!”
“先生请起!”朱国瑞连忙站起来扶起刘业,他知道,刘业愿意做他军师了。
“主公,国承(刘业的字)既做了主公的军师,那自然要拿点本事出来为主公分忧了。
国承请问主公,主公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接下来,我要打和县!”朱国瑞这样说道。
“国承有别的看法……”
“请军师教我。”
“自泰定二年,也就是28年前,豫州息州赵丑丑、郭文殊起义,提出“弥勒佛当有天下”以来,天下的起义军此起彼伏,宛如那江水浪花一般转瞬即逝,这是为何?
因为社会秩序本就濒临崩溃,起义者振臂高呼,就必定从者如云。大元社稷只需要轻轻一推,就墙推众人倒了。
“墙”倒了,是因为百姓不想要那个“墙”,而非起义军多么厉害。但起义者没有看清这个现实,他们只知道攻城掠地,而一旦杀入县城,抢了有钱人的财富,占了大户人家的漂亮女儿,他们就陷入了花花世界,不想动了。”
听到这里,朱国瑞想到了濠州城里的那些人,道:“军师继续说。”
“弥勒佛当有天下,弥勒佛军现在何处?
定光佛出世了,定光佛军现在何处?
起义军的所行所做,皆非正道。
他们的愚昧,只能让他们看到财富,而看不到天下人心。
正所谓,得人心者,必得天下。
主公现在要做的不是攻下和县,招兵买马,而是先将滁州和定远的人心经略起来。
这里的人心,不只是农民的人心,还有商人的人心、军人的人心、工人的人心、读书人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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