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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穿越历史 > 远古人皇纪 > 第183章 孕畜禁杀

第183章 孕畜禁杀(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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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个绳结,仿佛被狼眼断臂涌出的鲜血浸泡过,沉甸甸地悬挂在沟壑阴冷的空气中。草叶手中那罐散发着怪异苦涩与微甜气息的紫褐色混合根汁——被部落敬畏地称为“伤痂秘药”——确实发挥了奇效。狼眼的断臂创口在厚敷药汁和严密包扎后,致命的出血被牢牢遏制,高烧也在草叶用苦艾叶熬煮的药汤压制下艰难退去。年轻人躺在温暖的地火龙旁,虽然依旧虚弱,脸色苍白如纸,但胸膛的起伏已趋于平稳,眼神中也重新凝聚起微弱的光。他活下来了,以一个残缺的身躯为代价。

然而,这份劫后余生的庆幸,丝毫无法驱散笼罩在部落上空的、比寒冬更刺骨的阴霾。

“血誓石”的发现,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化为汹涌的暗流。穴熊部落那刻在雪地上、浸透鲜血的熊掌印记,镶嵌着刻有神秘符号的黑石,无声地宣告着不死不休的复仇意志。每一个族人都清楚,上一次只是试探,下一次,将是倾巢而出的、燃烧着复仇怒火的毁灭风暴!沟壑入口的简易胸墙和陷坑,在真正的部落战争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更大的危机,来自内部。

“头领…薯窖…薯窖的存量不对!”负责清点食物的老猎人石叶,脸色灰败地找到岩山,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我们…我们被偷了!”

岩山的心猛地一沉,跟着石叶冲进北坡下那座巨大的薯窖。窖内冰冷干燥的空气依旧,但原本堆积如山、几乎顶到木架的薯干袋和陶瓮,肉眼可见地矮下去一大截!石叶指着窖室深处几处明显被翻动过的角落:“看!这里的袋子空了!被拖走了!还有…这口瓮,盖子被撬开过,里面的薯粉少了一半!”

“谁干的?!”岩山的怒吼在空旷的窖室里回荡,震得窖壁簌簌落下细土。

“不是外人!”石叶肯定地说,“入口的木门栓得好好的,没有破坏的痕迹!警戒的猎手也没看到外人靠近!是…是我们自己人干的!”

自己人!部落内部出现了窃贼!在穴熊部落虎视眈眈、大战一触即发的生死关头!

愤怒和猜忌如同瘟疫般在部落中蔓延。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开始变得警惕,扫视着身边的同伴。是谁在大家浴血奋战、为生存挣扎时,偷走了宝贵的、救命的食物?是为了私藏?还是…更可怕的通敌?

岩山强压着焚心的怒火,召集所有族人。他站在高处,目光如冰冷的石刀,扫过每一张或惊恐、或茫然、或躲闪的脸。

“食物,是我们的命!”岩山的声音压抑着雷霆,“偷食物,就是偷所有人的命!在穴熊部落磨着石刀要来灭族的时候,偷食物,就是帮敌人磨刀!”他顿了顿,巨大的石斧重重顿地,“现在!偷窃者自己站出来!交出食物!我以头领的身份,只断他一指,逐出部落!若被我查出来…”他的目光扫过狼眼空荡荡的袖管,意思不言而喻。

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寒风掠过窖口,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没有人站出来。

岩山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明白,在恐惧和生存压力下,人性中的贪婪和自私被放大了。揪出窃贼需要时间,而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更可怕的是,这种内部的分裂和不信任,在强敌压境时,将是致命的!

“从今日起!”岩山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食物分配由我、草叶、石叶三人共同监管!所有领取食物,必须三人同时在场画押(用沾了炭灰的手指在特定的石板上按手印,原始记账方式)!夜间加派双岗看守薯窖入口!再发现失窃…看守者同罪!”

高压政策暂时压制了内部的混乱,但紧绷的气氛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断。而食物的消耗速度,并未因失窃而减缓。狼眼需要营养恢复,草叶熬制药汤需要消耗薯粉,制作箭簇、加固工事、日夜警戒的猎手们食量巨大,地火龙的燃烧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薯饼燃料。薯窖的存量,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下降。

“头领,照这个速度…即使没有失窃,我们的食物,最多只够支撑二十个日落了!”石叶忧心忡忡地汇报,声音压得极低,却像重锤砸在岩山心上。

二十个日落!而穴熊部落的复仇大军,随时可能出现在地平线上!部落需要食物,需要大量的、立刻就能获得的食物来稳定人心,支撑备战!狩猎,成了唯一的选择,尽管在深冬的雪原上,猎物稀少得如同大海捞针。

岩山亲自带领疤脸等最精锐的猎手,顶着凛冽的寒风,扩大搜索范围。月牙也加入了搜索队,它敏锐的嗅觉在雪地里发挥了巨大作用。终于,在距离沟壑两日路程的一片背风山谷里,他们发现了一群珍贵的驯鹿!大约有十五六头,正用蹄子刨开薄雪,啃食着下面枯黄的苔藓和地衣。

“驯鹿!”疤脸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这么多!够我们吃很久了!”

猎手们眼中燃起了饥饿的绿光。驯鹿肉是上等的食物,皮毛是绝佳的御寒材料,鹿筋更是制作强弓的极品!这简直是山神在绝境中送来的礼物!

岩山也心跳加速。他仔细观察着鹿群。大部分是成年健壮的个体,但其中有两三头体型明显较小,动作也稍显笨拙,显然是未成年的幼鹿。更关键的是,鹿群中有几头雌鹿,腹部明显膨大下垂,步履略显沉重。

“有怀孕的母鹿!”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手低声提醒,“还有幼崽!”

岩山的心猛地一揪。猎杀怀孕的母兽和幼崽,在部落古老的狩猎传统中,是极大的忌讳!老人们常说,猎杀带崽的母兽,山神会降下灾祸;杀死幼崽,就是断绝了未来的猎物来源。但此刻…部落急需食物!每一块肉都意味着多一分生存的希望!禁忌在生存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管不了那么多了!”疤脸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只有鹿群的肉,“先射杀几头大的!公鹿优先!”

猎手们无声地散开,寻找最佳的射击位置。强弓拉满,冰冷的石簇对准了浑然不觉的鹿群。就在岩山即将挥手下令放箭的刹那,秦霄的呓语,毫无征兆地、如同冰锥般刺入他的脑海!这一次,呓语不再模糊,而是清晰、连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悲悯的沉重感:

“…孕畜禁杀…幼兽哺育…可持续…竭泽而渔…自掘坟墓…生生不息…方为长久…”

“孕畜禁杀”!“幼兽哺育”!“可持续”!“竭泽而渔”!“自掘坟墓”!“生生不息”!

这些词语如同惊雷,在岩山耳边炸响!他猛地抬手,制止了即将射出的箭矢!动作之大,甚至惊动了远处一头警觉的雄鹿,它抬起头,警惕地望向这边。

“头领?”疤脸和其他猎手不解地看向岩山,眼中充满了急迫和困惑。

岩山脸色变幻不定,内心天人交战。执火者的警告清晰而严厉:猎杀怀孕的母兽和幼崽,就是“竭泽而渔”,就是“自掘坟墓”!只有让母兽产仔,让幼崽长大(“生生不息”),才能有“可持续”的猎物来源(“方为长久”)!

但眼前的现实呢?部落嗷嗷待哺,强敌环伺,薯窖日渐空虚!不猎杀,拿什么填饱肚子?拿什么支撑即将到来的血战?古老的禁忌和执火者充满智慧的警告,在生存的残酷天平上激烈碰撞。

“疤脸,带几个人,绕到山谷另一边,制造动静,把鹿群往东边赶!”岩山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最终做出了一个折中的、痛苦的决定,“只射杀…看起来最强壮、但腹部平坦的公鹿!避开母鹿,特别是怀孕的!还有…幼鹿!谁都不准动!”

“头领!那几头公鹿跑了怎么办?母鹿和幼鹿跑得慢啊!”疤脸急了。

“按我说的做!”岩山的眼神不容置疑,“这是执火者的神谕!违者…视为背叛部落!”

“执火者神谕”几个字,如同无形的枷锁,压下了猎手们的质疑。疤脸咬咬牙,带着几个人迅速绕向山谷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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