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后背已经沁出一层细汗。屋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林文轩抿着唇，沉默半晌，终于败下阵来，勉强扯出一抹笑：\"无妨，我们不介意的。\"

宋夫人站在一旁，眉头微蹙，目光在女儿和女婿之间来回扫视。她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便开口说：\"明远，你先出去吧，我陪雪芙说会儿话。\"

陆明远点头，转身退出产房。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林文轩站在床边，目光复杂地望着宋雪芙，而宋雪芙却别过脸，不肯与他对视。

陆明远轻轻掩上门，站在廊下长舒一口气。冬日的寒风迎面吹来，让他发热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些。

\"奇怪...\"他低声自语，回想着方才的情景。大姐夫的态度太反常了。

按理说，初为人父应该满心欢喜才对，可林文轩的眼神里却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大姐的反应也很奇怪——她为何执意要自己这个外人来给孩子取名？

陆明远踱步到院中的梅树下，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

大姐这次早产来得蹊跷，说是在花园里滑倒所致。可林家的花园每日都有下人打扫，怎会无缘无故地滑倒？

\"明远少爷...\"一个小丫鬟怯生生地走过来，\"要...要喝茶吗？\"

陆明远回过神，勉强笑了笑：\"不必了，你去忙吧。\"

远处的回廊下，几个婆子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见他看过来，又立刻散开。

\"到底发生了什么...\"陆明远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产房内，宋夫人坐到床边，伸手抚了抚女儿的脸颊，心疼道：\"雪芙，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和文轩之间...\"她的手指触到女儿冰凉的肌肤，发现女儿瘦得厉害，连腕骨都凸了出来。

宋雪芙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猛地扑进母亲怀里，瘦弱的肩膀剧烈颤抖着，\"娘...\"她的声音哽咽，眼泪浸湿了宋夫人的衣襟，\"女儿差点...差点就死了...\"

宋夫人心头一震，连忙搂紧她：\"胡说！你现在好好的，孩子也平安，别说不吉利的话。\"

宋雪芙摇头，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不是意外...是有人要害我...\"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母亲的手臂。

宋夫人脸色骤变，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谁？\"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森然寒意。

宋雪芙咬着唇，半晌才低声道：\"是...是文轩的表妹，柳如烟。\"

宋夫人眼中怒火骤起：\"荒唐！林家这是要做什么？\"

宋雪芙闭了闭眼，声音颤抖：\"柳如烟前些日子来府上做客，婆婆……婆婆有意让文轩娶她为平妻。\"

宋雪芙苦笑：\"文轩当时拒绝了，说等我生产后再议。可柳如烟不甘心...\"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前几日，我在花园散步时，踩到一块抹了油的石板，滑倒了...这才早产。\"

宋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她竟敢——！\"手中的帕子被她攥得变了形。

宋雪芙抓紧母亲的手，继续道：\"这还不算...生产时，我喝的参汤里...被人下了药，才会大出血...\"

宋夫人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丫鬟呢？谁端来的参汤？\"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是...是春桃。\"宋雪芙低声道，\"她已经被柳如烟收买了。\"她似乎是用尽了全部力气，瘫软在枕上。

宋夫人胸口剧烈起伏，半晌才强压下怒火，重新坐下，握住女儿的手：\"雪芙，你放心，娘绝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宋雪芙泪眼朦胧：\"娘，我不想再待在林家了...\"

宋夫人心疼地搂住她：\"傻孩子，别说傻话。你是林家的正妻，谁也撼动不了你的位置。\"

宋雪芙摇头，声音哽咽：\"可文轩他...他明明知道柳如烟的心思，却还是让她住在府里...\"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他...他心里根本没有我...\"

宋夫人沉默片刻，终于冷声道：\"这件事，娘会替你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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