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秋虽想抬手敲碎这混账的脑袋,却不禁在心里暗叹,确如这厮所言,女儿家若无一双玉腿,确是缺了几分韵致。
他想起沈佳宁那双自钱塘带来时便令满城公子折腰的春葱般的腿,喉结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赵彭程受了林彦秋一个白眼,却半点恼意也无,反笑嘻嘻抬手往身后一指,那处立着的男子年过而立,身着一袭青色长衫,头戴方巾,身形挺拔,双目炯炯有神,仿若熠熠星辰,身上透着股精明干练之气。
赵彭程朗声道:“这位是我友杜子腾。他虽非卖果郎,可在各地操持果品行当,名下果市遍布郡县,敛财无数。”
杜子腾听闻赵彭程介绍,忙上前行礼,拱手作揖,脸上堆满和善笑容,言辞恳切道:“赵公子高朋,气宇不凡,乃人中俊杰。”
“林彦秋!”
介绍罢,赵彭程一脸苦相,摇头晃脑道:“你二人细谈,我去寻乐子喽,瞅瞅台下有无貌美佳人可作消遣。”
说罢,他便转身往人群里钻去,往昔应是抚台大人陈明超当于台上高谈阔论,今儿方裕同居其位,林彦秋心下生疑,抬眼望去,果见方裕同正口若悬河,忙收回目光,敛神对杜子腾开口:“吾初任沧山县同知兼副知县,县里先前广植果木,可果成之后,销路无门,教我日夜忧心。”
杜子腾留心察觉,林彦秋言谈间微微走神,心中略起不悦,但面色不露半分,仍温言以对:“不知是何果木?”
林彦秋捕捉到杜子腾眼神异样,忙收拢心神:“皆是沙梨,足有一万五千亩。”
“一万五千亩沙梨?” 杜子腾惊呼出声,林彦秋苦笑着点头,杜子腾摇头喟叹:“贵县地界有限,前任县令这般行事,实乃糊涂至极。”
林彦秋无奈笑笑,轻叹道:“前任为求政绩,只管栽种,哪管后果,如今苦果落在我头上。”
杜子腾闻言,目光闪动,笑道:“若非赵公子提前告知,真看不出公子年纪轻轻便是知县。此事我不好贸然揽下,这般吧,若公子明日得闲,我邀几位做果子买卖的朋友同你小聚。另外……”
杜子腾话音戛然而止,抬眼望向林彦秋。
“直说无妨,我素来不爱拐弯抹角。”林彦秋已猜出杜子腾心思,示意他痛快讲。
杜子腾微微一笑,言语恳切:“听闻桐城旧城翻修在即,我也想掺和掺和,劳烦公子引荐些人脉。我绝无他意,只盼能结识些人物,后续事宜,我自会妥当安排。”
林彦秋见杜子腾这般通透,心生好感,展颜道:“我为你引见知县李文杰身旁师爷吧,我与他交情匪浅。恰巧今日他也在场,待会儿我便约他明晚一同宴饮,索性将那几位果商也一并邀来,免得来回奔波。”
杜子腾料想林彦秋不会这般爽快应允,按常理,官场中人多少要点拿捏,毕竟赵彭程未明说他二人交情深浅,只是简单介绍朋友罢了。
愣神片刻,杜子腾回过神,思忖片刻,笑着说道:“如此甚好。另有一事,赵公子托我寻几位美貌女子,为后日临安城车马行做准备。明晚宴罢,遣走果商,我寻处雅致所在,叫那几位女子作陪,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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