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刺激人了!
这时林彦秋猛拍案几,震得砚池水波轻荡:“我这就给京师通济号的钱东家写书信。明岁春税就存通济号,看哪家敢截!”
杜北丰再次骇然回头,盯着林彦秋,不自觉地抬袖擦了擦额间冷汗。
今日才过辰时,所受刺激已然猛过惊雷。
若这四千万缗再搭上修路钱银,倘若府尹脑子发热全允了,可就是整整一千万贯!
“墨卿,你若能妥当安排通济号的事,便依你所言。只今后我俩之间,还是要多些通气为好。”
杜北丰此时已将身家性命全然托付给林彦秋,至少在药田一事上,该是他配合彦秋行事。
至于其余事务,嗯……还是多加沟通才是。
林彦秋听出弦外之音,含笑解释道:“下官此前并无十足把握,想着事成之后再呈报大人。”
“呵,无需多言,本官只是随口一提。”
杜北丰再不敢摆架子,如今这吃糠咽菜的日子,谁筹来钱粮便是祖宗。这般能耐摆着,怎敢小觑?
杜北丰脸色微变,却被林彦秋瞧在眼里。
林彦秋心忖再添一把火,便笑着趋前低声道:“杜大人,另有一事,还须向您禀报。”
杜北丰紧张地点了点头:“何事?”
林彦秋回头睃了眼门口,压低声音道:“下官托了些门路,打算从京师再请些钱粮下来。不过此事需待药田开垦之际,方有说辞去索要。”
杜北丰豁然开朗,林彦秋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只要你配合妥当,好处自会滚滚而来。
筹钱不难,要的只是一句允诺。
杜北丰自不会满口答应,此时自当讲究些策略。
虽不能算是推脱责任,倒也给林彦秋提个醒:“墨卿,卢姥爷虽在临安城养病,但许多事务也非我能专断。”
话音刚落便及时收口,叫林彦秋自行揣摩。
此事本不稀奇,卢本祎在沧山县两任县丞,权势根基岂是他这个因范友祺离任后被权宜安置的知县可比?
眼见县衙里吏房、礼房、刑房、工房一干人等都是一丘之貉,难怪杜北丰上任后举步维艰。
林彦秋心底暗笑,这算是交底么?
“姑且算作如此罢!”
林彦秋轻叹一声,想起上任不过两日,沧山县内已暗流涌动。
刘坤调任桐城,卢本祎养病归隐,县衙中权势真空。
那田大晖,这新任副县丞,倒是值得留意。
“无论如何,下官定当勤勉奉公,全力辅佐杜知县理顺县中政务,以求上峰嘉许。”林彦秋官话张口即来,既表忠心又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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