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尹天已经听不见了。他的意识正在被撕成两半——一半是繁星宗弟子尹天,另一半则是某种古老而混沌的存在。两者在他的识海中激烈交锋,每一次碰撞都让他的神魂剧烈震颤。
“轰——”
虚空被撕开一道裂缝,一只布满紫色鳞片的巨爪探了出来。仅仅是爪尖就比整个葬魂殿还要庞大,上面流淌着粘稠的紫黑色液体,滴落在地面时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樱桃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抱头:“父...父王的声音...这不可能...”
王允脸色惨白,疯狂结印试图关闭裂缝:“该死!《七紫归元法》竟然直接连通了紫月王族的祖地!”
尹天的身体开始异变。他的右臂膨胀变形,长出了与那只巨爪相似的鳞片;左眼完全变成了紫黑色,瞳孔竖立如蛇;背后脊椎处凸起七个鼓包,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但最可怕的变化发生在识海深处。尹天“看到”自己的神魂正在被染成紫黑色,记忆如沙粒般从指缝间流失——入门考核时林沐递来的那杯热茶、第一次见到樱桃时她怯生生的眼神、张星璇在星辉下教他辨认星座的侧脸...
“不...”尹天在意识深处挣扎,“这些...不能忘...”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彻底吞噬的刹那,一道纯净的紫光突然照进识海。樱桃的声音穿透混沌传来:“哥哥,抓住我的手!”
现实中,樱桃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尹天身边。她小小的手掌紧贴着尹天心口,颈后的紫月印记明亮如星。更惊人的是,她眼中流下的不是泪水,而是紫色的光粒!
“紫月王族的本源之力...”王允倒吸一口凉气,“小公主,你疯了吗这样你会...”
樱桃充耳不闻。她咬破手指,在尹天额头画下一个复杂的月纹:“以紫月之名,唤魂归位!”
月纹亮起的瞬间,尹天识海中的紫光暴涨。那些即将消散的记忆被强行固定,紫黑色能量的侵蚀速度明显减缓。
巨爪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虚空裂缝中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女儿”
樱桃浑身一颤,却倔强地摇头:“不!你不是我父王!父王早就...早就...”
她话未说完,尹天突然睁开了眼睛——左眼紫黑,右眼却恢复了原本的黑色。他艰难地抬起已经半龙化的右手,按在了樱桃画下的月纹上。
“第七紫...”尹天的声音变得极其怪异,像是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归元寂灭!”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炫目的光芒。只有一道细微的紫黑色丝线从尹天指尖射出,轻飘飘地触碰到了那只巨爪。
“咔嚓——”
如同镜子碎裂的声音响彻天地。巨爪、裂缝、甚至天空正在融合的血月,都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
王允面如死灰:“七紫齐开...你竟然...”
整个世界开始崩塌。不是幻境的崩塌,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瓦解。尹天感觉体内那股古老意识发出不甘的咆哮,却被第七紫的力量强行镇压回识海深处。
代价是惨重的。开启第七紫的瞬间,尹天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寿元在疯狂流逝——十年、百年、千年...若非樱桃的本源之力护持,他可能瞬间就会化为飞灰。
“噗通!”
尹天重重摔在地上,异变的身体开始缓慢恢复人形。樱桃扑到他身边,小手颤抖着探查他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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