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停在陈景面前三寸,突然自行分解成三百六十枚青铜钉。
每枚钉子上都刻着个模糊的仙纹,组合起来正是完整的无之真意传承。
赵寒光的烟斗掉在地上:“你那滴血……”
陈景收起所有青铜钉,“是饵中饵。”
古路在暗金铭文映照下泛着幽光,那三百六十枚青铜钉悬浮在陈景周身,每一枚都在微微震颤,发出细碎的清鸣。
赵寒光弯腰捡起烟斗,手指擦过斗口时带出一缕青烟:“老陈,你这饵中饵……”
他眯眼盯着那些青铜钉,“该不会连我们都算进去了吧?”
柳千机星剑归鞘,剑鞘却仍在不安地震动。
他按住剑柄,目光扫过钉上仙纹:“这些是……初代修士的传承?”
陈景抬手,一枚青铜钉落入掌心。
钉尖刺破皮肤,渗出的血珠竟带着星芒:“那滴血里,藏了半道无之真意。”
他指尖轻转,血珠化作细线,在空中勾勒出青铜门内的景象。
星蘅消散前最后一刻,指尖点在门缝,将某物送入深处。
“星蘅当年送入归墟的……”柳千机瞳孔骤缩,“不是封印?”
“是钥匙。”陈景袖中滑出那块暗金指骨,“初代修士的遗骨。”
赵寒光烟斗里的火星突然炸开:“所以你让星蘅送骨,自己滴血养骨,再用命格碎片引它吞骨……”
他猛地抬头,“归墟里那东西啃了无数年修士道基,就为补全自身缺陷?”
古路突然传来锁链摩擦声。
众人低头,只见脚下暗金铭文正顺着陈景的血线游动,逐渐组成巨大的秤形图案。
秤的一端浮现青铜门虚影,另一端则是那三百六十枚青铜钉。
“初代修士不是镇压归墟。”陈景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是在称量。”
玄微子带着弟子们退到秤形图案边缘,老道袖中冰晶小旗已碎得只剩旗杆:“阁主,这称的是……”
“因果。”
陈景忽然将暗金指骨按在秤心。
骨块融化的瞬间,青铜门虚影突然倾斜,门缝中渗出粘稠的暗红液体,液体里裹着半截未消化的星芒。
正是星蘅的命格碎片。
柳千机突然按住心口,星剑自行出鞘三寸:“它在排斥星蘅的命格!”
“自然。”
陈景注视着秤的另一端缓缓下沉,“无数年吞吃修士道基,唯独消化不了星蘅的命格。”
他指尖轻抬,三百六十枚青铜钉同时亮起,“因为那命格里……”
“掺了初代修士的道韵。”
赵寒光突然接话,烟斗狠狠磕在鞋底,“好家伙!你让星蘅带着仇人的味道进去,那东西吃得满嘴流油,结果全是毒!”
古路尽头传来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秤形图案上的青铜门虚影突然扭曲,门板上浮现出狰狞的咬痕。
陈景袖中飞出十二张符纸,每张都带着星蘅的气息:“不是毒。”
符纸贴在青铜钉上,钉身仙纹逐一亮起。
秤终于平衡的刹那,所有暗金铭文突然离地而起,在空中凝成一本虚幻的古册。
册页翻动间,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修士名讳。
正是无数年来被归墟吞噬的所有人。
“是账本。”陈景的声音冷得像万载玄冰,“现在,该清算了。”
柳千机突然闷哼一声,星剑脱手飞出,剑尖直指古册某页。
那里浮现出星蘅的名字,名字后面缀着细小的星芒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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