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西斯下唇包住上唇,努努嘴,最后“嘶”了一声。
“好吧。”
李时雨成功说服瑞文西斯。
两人纷纷把手搓热,一起将双手放在石棺棺板上,用力往前推。
哗——
棺板被推开。
棺材里的确躺着一个女人,但她也没有两人想象的突然坐起来掐住他们的脖子不放。
目前看来是安全的。
女人轻闭眼睛,静静地躺在石棺之中。
端庄,圣洁。
如同教会绘画中,神话传说里孕育造物主的世界树伊斯特拉的人形母亲形象。
李时雨小心伸手探了探女人的鼻息,又摸脖颈上的脉搏。
“她是死人。”李时雨缩手,“没有正常人的体温,也没有生命流动的气息,和旁边这个海骷髅一样。”
“死人?”
瑞文西斯完全没从这个娇俏女人身上看出一个死人该有的模样,仿佛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瑞文西斯,你说这口石棺是一件和时间有关的魔导具,它的效果是不是锁住时间。”李时雨利用已有的认知猜测道,“斯图汉姆为了让女人始终维持生前容貌,将她放在里面隔绝一切事物包括时间,为的就是身体不会腐化……”
“完全有可能!”
两人仔细观察女人的样貌。
她的整体容貌有五六分像斯图汉姆,尤其是同样高挺的鼻梁,合嘴时嘴角天然上扬的一个弧度,这些地方简直和斯图汉姆如出一辙。
不过女人的头发是棕色,不是斯图汉姆那样的淡蓝色。
瑞文西斯推测:“她是斯图汉姆的亲人?五官分布看上去很像,就是眼睛没睁开,如果眼睛睁开或许就和斯图汉姆一模一样。”
如果她的眼瞳也是金色,或许能幻视斯图汉姆本人。
李时雨注意到女人放在胸前交叠的手下似乎按着一张纸。
这张纸要么是遗嘱,要么是离开这里的关键线索。
出于对已逝女性的尊重,李时雨作为异性并没有擅自伸手去拿那张纸,而是拜托瑞文西斯做这件事。
瑞文西斯展开纸张,匆匆扫了一眼,蹙眉:“这上面到底写的都是什么。”
“写了什么。”
李时雨凑过来。
这一个有一个像是圆圈凑成的符号,看上去很有规律,似乎是某种文字。
不认识……
这个文字不属于世界三种通用语言的任何一种,甚至在种族文字和部落文字中也没见过类似的文字构成。
“这是哪个地方的文字。”瑞文西斯嫌弃似的拿远,“不是咒语文字……不行,完全看不懂。李时雨,你能看懂吗?”
李时雨为难摇头:“我也看不懂。”
坏了。
事情陷入僵局。
明明已经找到最为关键的线索,却断在了最关键的一步。
瑞文西斯不想继续研究这个根本看不懂的文字了,那是语言学家该做的事情。
正打算放在棺材里,却被李时雨从他手中抽走,他把纸张凑近眼睛,似乎是想要继续观察文字内潜藏的奥秘。
“别白费功夫了,李时雨。不如我们找找离开这里的出口是不是在墙壁上一个生物头骨的眼窝里更实际呢。”
瑞文西斯耸肩说道。
可是这里头骨太多,瑞文西斯也不知道究竟从何找起。
她赶忙为自己说过的话找补:“也可能在海骷髅身体上,那三个人头,还有蜥蜴兽人尸体,这些都有可能。”
瑞文西斯,你怎么不直接说这个场景的一切都有可能呢?
李时雨还在专心看着密密麻麻的看不懂的文字,仿佛没有听见瑞文西斯说的话。
他不走,瑞文西斯也不敢擅自一个人行动,只好默默等在身边,观察周围的头骨有没有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有了!
李时雨将纸放在他和瑞文西斯面前,用另一只手指着其中一句话下方的小字注脚:“这里,瑞文西斯。整张纸读下来,只有这里有一句西方话。”
“诶?!”
还真被李时雨找到突破口了?!
不愧是李时雨啊。
瑞文西斯眯着眼睛,靠近纸张。
这行注脚写得实在太密太小,比蚂蚁还小,书写的笔墨沾染在一起,看清楚也是需要一番功夫的。
她一字一句将这句话念出来:
“我亲爱的孩子。
在我离开之后,切莫彷徨忧伤,切莫懊恼悔丧。
永远充满希冀,永远怒放生长。
无论欺辱诽谤,无论赞美赏识,你都是我最可爱的孩子。
我要走啦,我会永远爱你。”
愁思繁多的李时雨立马意识到,这是一首母亲临行前赠给自己孩子的诀别诗。
“什么意思?孩子……”
说完“孩子”一词,瑞文西斯迅速反应过来:“这个孩子说的不会是斯图汉姆吧!”
那么这位……
李时雨和瑞文西斯齐齐看向石棺里躺着的那位女人。
这次,李时雨特意观察女人的耳朵结构——是正常人类的耳朵,并非斯图汉姆现出原形后的鱼鳍,脖颈处没有腮状结构,手指没有脚蹼,腿部也是正常的人腿,身上更没有鳞片。
她是人类。
李时雨难以置信:“斯图汉姆的母亲竟然是一名正常人类吗?”
或许,斯图汉姆是人鱼与人类的孩子。
他的父亲是人鱼,而母亲是人类?
吗?
可如果他的母亲是人类,为什么斯图汉姆会是一个极端的种族主义者、厌恶陆地上的一切生物?
这样不就连同他的母亲一起厌恶了吗。
可她用高贵的时间魔导具安放他的母亲,绝非是厌恶母亲的,甚至可能就像他的母亲爱他一样爱着她。
李时雨想不通。
瑞文西斯看着女人:“她是斯图汉姆的妈妈……那么斯图汉姆为什么要把他的妈妈安置在这里,让她永远保持生前的样貌,是接受不了妈妈的离世吗。”
李时雨却说:“我倒是更好奇为什么这张纸只有这一段是特意用西方话书写的注脚……明明全篇都是我们看不懂的文字,偏偏它异常独特。”
“可能是想给除了斯图汉姆以外能看懂西方话的人看吧。”瑞文西斯猜测。
但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斯图汉姆孩子般想向其他人炫耀母亲对他的爱,还是这句话在这个场所里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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