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峰州南定县(今越南北部)
高骈的五千精兵伏在红河三角洲的稻田里,看着南诏士卒收割稻谷。监军李维周的援兵迟迟未至,这位凤翔节度使的儿子却笑了:“传令,焚粮!”
火把掷向谷堆的刹那,南诏人的惊叫与唐军的箭雨同时炸响。五万敌军溃如蚁散,高骈踏过焦黑的稻穗,对副将冷笑:“李监军不是要抢功吗?让他去洛阳告御状吧!”
战场细节:据《新唐书》载,此役“获贼三万级,收峯州粮储”。安南战局就此逆转。
【徐州的寒夜】
腊月,邕州戍所(今广西南宁)
八百名徐州老兵蜷在漏风的营房里,朝廷的敕令刚传到:“再戍一年。”
“三年又三年!家中老母坟头草都三尺高了!”王弁把木牌摔在地上,牌上刻着“咸通三年戍邕州”的字迹。
都头庞勋默然磨着刀,刀面映出营外掠过的流民——这群人半年后将成为他的先锋。史书尚未记载,但咸通九年的风暴,已在此刻酝酿。
史实依据:《资治通鉴》明载“戍卒怨怒,遂蓄反志”。庞勋之乱的第一粒火星,迸于咸通六年的冬夜。
【文化的余烬】
同年秋,长安国子监
温庭筠把一份考卷贴在榜上,墨迹淋漓写着“盐铁之利尽入阉宦,百姓饿殍而朱门臭酒”。学生们噤若寒蝉,老教授却抚掌大笑:“飞卿(温庭筠字)不愧‘温八叉’!明日怕是要贬去方城!”
千里外的法门寺,柳公权的灵柩正缓缓下葬。他的《玄秘塔碑》立在碑林,而禅宗大师德山宣鉴的偈语“逢佛杀佛”正在江南流传。一个时代的精神,终在刀兵与笔墨间渐次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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