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日,草原上飘起焦糊味。
同一个月,幽州城里演起“权力的游戏”。节度使杨志诚刚嘚瑟没两年,就被牙将史元忠踹下台。朝廷的任命状送得比驿马还快:“准了!史将军您接着干!”
大明宫的烛火映着文宗苦笑的脸——这皇帝当的,跟给人盖章的文书吏有啥区别?
【十月:石头比活人长久】
国子监里响起叮叮当当的凿石声。工部侍郎郑覃叉着腰监工:“都仔细着!这可是要传千年的《开成石经》!”
一百六十卷儒家经典刻在青石上,文宗带着百官来验收。老臣们摸着碑文直摇头:“字写得没蔡邕风骨啊…”却不知千年后西安碑林游人如织,谁还记得甘露之变的血腥?
倒是翰林学士丁居晦闷头编《承旨学士壁记》,把百八十个翰林名字刻墙上。后来黄巢一把火烧了大明宫,这墙灰里埋的,倒成了唐朝中枢最后的体面。
【十一月:公主的棺材压秤砣】
岐阳公主的丧礼办得极隆重。这位宪宗嫡女下嫁杜悰时,嫁妆排场惊动长安,如今躺在金丝楠木棺材里,谥号“庄淑”听着光鲜。
礼部官员咬着笔杆犯愁:“按制得用三牲…可今年蝗灾…”
没错,六月那场蝗灾早把河北、河南啃成了癞痢头。朝廷派的巡查使蹲在地头数蝗虫:“一亩地三千只…啧,这得做多少炸蚂蚱?”
——盛世?不存在的。
【尾声:文宗的年终总结】
除夕夜,大明宫的守岁宴格外冷清。
文宗盯着烛火发呆:崔郸还在跟牛李党人扯皮,史元忠在幽州拥兵自重,仇士良的宦官集团把持着禁军…哦对,令狐楚和张仲方的讣告还压在案头。
“陛下,该赐新衣了。”宦官轻声提醒。
文宗抓起金盘里的椒柏酒一饮而尽。这酒本该驱邪避疫,可他心里门清——大唐的病,早入膏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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