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完了!
铁证如山,众叛亲离。
炎帝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御阶,走到太后面前。
“母后,事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连您的两个亲孙子都亲口指认……”
“您,还要狡辩吗???”
太后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儿子。
那双曾经对她敬畏有加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彻底的失望,再无半分母子温情……
狡辩?
在绝对的铁证和众叛亲离面前,任何狡辩都苍白可笑,只会让她显得更加不堪。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太后身上。
突然!
太后猛然拔下发髻上的凤簪。
然后。
在所有人一脸震惊的表情下,狠狠地刺向自己的咽喉!
“母后——!”
炎帝瞳孔骤缩,失声惊呼,下意识地伸手欲拦,却已迟了半步!
“噗嗤!”
簪子贯穿咽喉。
太后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凤眸死死瞪大,里面充满了不甘!怨毒!以及一丝解脱般的疯狂。
她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炎帝,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更多的血沫。
以至于。
她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砰!”
一代权倾朝野的太后,最终以这种惨烈而决绝的方式,倒在了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紫宸殿金砖之上,结束了她充满阴谋与血腥的一生……
殿内死寂无声。
炎帝僵立在原地,伸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震惊!
有愤怒!
有解脱!
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哀!
时间仿佛凝固了许久。
终于,炎帝缓缓转过身,步履沉重地走回御座。
“传朕旨意。”
“大皇子李隆基,谋害皇弟,罪不容赦!”
“念其……受人胁迫,且最终指认有功!”
炎帝的声音顿了顿,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削去一切爵位封号,废为庶人,即日流徙北疆寒石堡,永世不得归京!”
“九皇子李奕辰,勾结妖后,设局谋害储君,其心可诛!”
“废为庶人,圈禁宗人府后山冷泉院,终生不得出!”
“五皇子李无双……”
炎帝眼中寒光一闪,“即刻锁拿下狱,严加看管,待查清其参与影阁、谋害太萱妃、屠戮乌蒙族之罪证后……按律严惩,绝不姑息!”
“谢父皇隆恩!”
李隆基和李奕辰浑身一震,但是最后还是谢恩了。
因为。
比起死罪,他们已经算是最好的下场了。
否则的话……
估计已经被问斩了!
炎帝闭上眼,仿佛不愿再看,声音疲惫到了极点:“都押下去!”
殿外禁卫如狼似虎般涌入,将两个皇子直接拖离大殿。
当炎帝再次睁开眼,目光落在李玄戈身上。
“朕……”
“心力交瘁,难堪国事重负。”
“八皇子李玄戈,天资聪颖,仁德刚毅,于国有大功,于民有厚望。”
“即日起,朕……”
“传位于八皇子李玄戈!”
轰——!
尽管已有预感,但当“传位”二字真正从帝王口中说出时,殿内众人依旧心神剧震!
以至于。
吴京、木钱等人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王德发更是浑身一颤,险些瘫倒!
禅位!
而且是即刻禅位!
在太后刚刚自戕、血案未清的当口?!
这简直是开国以来前所未有之事!
但所有人都明白。
炎帝此举,非是心血来潮。
太后这亲生母亲竟是谋害他爱妃,屠戮他爱妃全族,并意图操控他儿子们互相残杀的元凶巨恶!
这打击太过沉重,足以彻底摧毁一个帝王的精神支柱。
“父皇!”
李玄戈脸色一变,上前一步,但炎帝疲惫地摆摆手,阻止了他后面的话,目光扫过殿内所有人:“新皇登基大典,由礼部即刻筹备,一应国事,自今日起,由……新君决断,朕退居上阳宫,静养天年,任何人……不得打扰。”
最后几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德发最先反应过来,带着哭腔,重重叩首。
吴京一等人齐齐跪倒,山呼万岁。
李玄戈看着龙椅上瞬间仿佛苍老了二十岁的父皇,撩袍跪下,沉声道:“儿臣遵旨,定不负父皇……所托!”
炎帝,不,如今已是太上皇的李焱,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
然后。
在王德发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紫宸殿的后门,走向了那象征退隐与孤寂的上阳宫。
沉重的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便只剩下新君李玄戈,以及一群尚沉浸在巨大震惊与变局中的臣属。
权力交接,在血与泪的洗礼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仓促与沉重,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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