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个侍卫略带惊慌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打断了李隆基的遐想。
“何事喧哗?”
李隆基眉头微蹙,有些不悦。
他此刻心情正好,最讨厌被人打扰。
“殿下,是……是张虎求见!”
侍卫的声音有些犹豫。
“张虎?”
李隆基愣了一下,才想起这是派去看守夏地隆的那个小头目。
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莫非事情有变?
想至此。
他的脸色一沉:“让他进来!”
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身影几乎是滚爬着冲了进来。
很是狼狈。
更是惊人。
“殿……殿下!呜呜呜……”
来人正是张虎,他连滚带爬地扑倒在李隆基榻前的地毯上,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哭嚎声。
李隆基定睛一看,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的张虎哪里还有半点人样?
整张脸都肿胀得如同发酵的猪头一般,露出的牙齿豁了好几颗,说话漏风,含糊不清……
这一副惨状,如同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把养尊处优的大皇子吓得差点从榻上跳起来!
“混账!”
“你这是怎么回事?!”
李隆基又惊又怒,厉声喝问,“谁把你打成这样?夏地隆呢?!”
“殿下!呜呜呜……是……是梗王!是李玄戈啊!”
张虎听到李隆基的声音,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哭嚎得更厉害了,鼻涕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淌,“他……他带人闯进了文思堂,把……把夏家小崽子抢走了!”
“什么?!”
李隆基霍然起身,脸色瞬间铁青,“李玄戈?!他敢强闯本王的产业?!他带了多少人?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李玄戈居然!居然!居然!会强行带人闯入那儿!
他更没有想到……
李玄戈能够找到夏地隆的位置!
“殿下……呜……他带了好多锦衣卫,凶神恶煞的,直接就撞开门闯进来了!”
张虎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地诉说,“小的……小的想拦,可他们二话不说就打啊!那千户……他就叫千户,下手太狠了!把小的打成这样……呜呜……殿下,您要为小的做主啊!”
他跟了大殿下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凄惨的。
“废物!一群废物!”
李隆基被气得浑身发抖,一脚将旁边的小几踹翻,茶盏果盘哗啦碎了一地,“本王养你们何用?连个小崽子都看不住!还被李玄戈打成这样?你们手里的刀是摆设吗???”
“殿下,这不一样啊!”
“他们人多势众,又都是精锐,我们……”
“根本挡不住啊!”
张虎吓得瑟瑟发抖,蜷缩在地上不敢抬头。
“挡不住?那你怎么没死在那里???”
李隆基怒火攻心,指着张虎骂道。
“殿下!是梗王放小的回来的……”
张虎连忙喊道。
“放你回来?”
李隆基眼神一凝,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他让你回来做什么?传什么话???”
“他说……”
张虎努力回忆着那如同梦魇般的场景,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他现在就在文思堂里,要……要殿下您立刻滚过去,亲自给他当……当向导!”
“草!”
“简直放肆!”
李隆基暴怒,额角青筋根根暴起,仿佛要炸开一般!
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瞬间冲上头顶,让他眼前发黑。
李玄戈!
他竟然敢用“滚”字?!
他竟然敢命令他堂堂大皇子去给他当向导?!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还说……”
张虎被李隆基的怒火吓得几乎晕厥,但想起那更可怕的威胁,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他说只给殿下一盏茶的时间,如果……一盏茶后见不到您……”
“怎样?!”
李隆基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张虎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他就一把火烧了文思堂,把事情闹得更大,让整个京城都看看……”
“轰——!”
李隆基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
烧了文思堂?把事情闹大?!
这不仅是赤裸裸的威胁,更是将他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若真让李玄戈放火烧了他的“文思堂”,事情会朝严重发展。
以至于。
父皇将会查办此事。
但凡知道自己软禁重臣子孙,他李隆基在京城还如何立足?
到时候。
父皇会如何看待他?满朝文武会如何看他?皇祖母又会如何失望?!
“李!玄!戈!”
李隆基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带着滔天的恨意和杀机,“你欺人太甚!!!”
张虎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殿下,时间不够了……”
“用你来提醒本王?”
李隆基猛然惊醒,一脚踹在张虎的面门上,随之快步的朝外而去。
他今日倒是要看看……
那一个王八羔子,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很快。
李隆基一路策马狂奔,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五脏六腑烧穿。
当他踏入文思堂的院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夏地隆正被李玄戈护在身后,小脸上还带着泪痕,但眼中已无惧色,只有对姐夫的依赖。
十几名锦衣卫如铁塔般矗立四周,绣春刀寒光凛冽,目光如鹰隼般锁死李隆基带来的亲卫。千户抱着刀,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仿佛在欣赏一场好戏。
“李!玄!戈!”
李隆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你带兵强闯本王的私产,殴打本王亲卫,劫走本王‘请’来的客人……你想干什么?造反吗???”
他每说一句,便向前逼近一步,蟒袍下的手已按在腰间佩剑上,眼中杀意翻涌。
李玄戈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造反?”
李玄戈轻笑一声,那笑声在死寂的庭院里格外刺耳,“本王倒想问问大哥……”
他语气陡然转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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