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朝阳背着曾迦南埋头狂奔。
曾迦南趴在他背上,双手搂着脖子,滴滴答答,入手全是血。
“吴朝阳。”曾迦南声音微弱哽咽。“放下我。”
“不行!”吴朝阳喉咙里全是血,有自己的,也有那个老头儿的,说话的声音带着喝水般的咕隆声。
“你会死的。”
“死就死。”
曾迦南脑袋靠在吴朝阳肩膀上,声音越来越微弱。“江湖好美,好凄美。”
“不要睡!”吴朝阳心急如焚,“曾迦南,不要睡!”
曾迦南闭上眼睛,泪水沿着眼角流出,滑落在吴朝阳肩膀上。“吴朝阳,好高兴认识你....。”
“曾迦南!”
“曾迦南!”
吴朝阳咆哮着奔跑,身后没有再传来曾迦南的声音。
“曾迦南!你说话啊!”
“我不许你死!”
“你死了,谁来做我媳妇儿!”
体内暖流狂暴,每一条筋脉都在承受着刀斧削砍之痛,心口更犹如万箭穿心,根根穿透心脏。
身后脚步声骤急。
前方巷子口,又一道高大雄壮的身影堵在了巷子口。
“啊!”吴朝阳发出一声大吼,双眼圆瞪,咬紧牙关,脚下再次提速冲向那道身影。
眼见就要撞上,另一道山岳般身形腾空撞开那道身影。
向东上半身裸露,岩石般的肌肉在雨水和昏暗灯光下,沟壑纵横,暴力炸裂,气势骇人。
“我给你开路!”
向东大踏步上前,近距离与那人乱拳对轰,拳头互相打在对方身上,砰砰之声犹如擂鼓。
吴朝阳找准缝隙穿过,朝着十八梯上方狂奔。
身后,打斗声更加激烈,刀劈在石头上声音尖锐刺耳。
吴朝阳没有回头,体内暖流开始退潮,脚下出现了乏力迹象,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嘶吼一声全力往上跑。
身后脚步声再起,少了一人,但脚步声沉重,踏在积水上擦擦作响。
前方又出现一道黑影,手里一根棍子,立于两段石梯之上。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
吴朝阳心中升起了绝望,但脚下并没有停。
跑上十几步台阶,吴朝阳发现那身影很熟悉。
再跑上几步。
竟然是蒋文正!
蒋文正手里拿的不是棍子,而是一根扁担,站在石梯上方平台的正中央,威风凛凛,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我来挡住他!”
吴朝阳有些蒙,但没有时间问,连句谢谢也没说,背着曾迦南擦肩而过。
他没有注意到,其实蒋文正的腿在抖,握着扁担的手也在抖。
这样的场面他见过,那是在很多年前,一个自称唐老酒的人来到十八梯,也是在半夜,也是一场大暴雨,一人大战十几个戴面具的人,那一拳头打出,能将一块青石板打得粉碎。
十八梯所有人都以为唐老酒是个沉默寡言的酒疯子,只有他知道唐老酒是传说中的高手。
那个时候他还年轻,曾找过唐老酒拜师,但唐老酒说他没天赋,只教了一些基本功和拳把式。
五年前,唐老酒离开了十八梯,临走之前对他说,如果有一天有个年轻人来到十八梯,住进了花子巷222号,请他多多关照一下。
他知道今晚这场大战不是他能够参与的,下方来人别说是对手,很可能一个照面都扛不过。
但是,他还是来了,也没打算退。
手里扁担横于身前,沉腰立马,右手握住把端,左手握住中断,拨草寻蛇,目视前方。
戴帽子的高大男人突然莫名其妙停住,站立在原地呆立不动。
蒋文正瞬间来了勇气。
“来啊!”
一声大喝,势若雷霆。
男人调转方向就往下跑,跑得比来时还快。
蒋文正胸中豪气大盛,仰天哈哈大笑,“狗日的,知道你蒋爷爷的厉害了吧。”
月台街,杨惊鸿长剑飞舞斩下诸葛抚琴蒙眼布条,寒虫儿爪刀刺入肩头,杨惊鸿一声不吭,顶着爪刀大踏步上前,一脚踹中寒虫儿额头。
寒虫儿倒飞出去,诸葛抚琴手中古琴横扫,长剑破空一剑逼退杨惊鸿,抬头望了眼十八梯上方,不甘吐出一个字。
“走!”
寒虫儿望了眼下方,银牙紧咬,衣袖里甩出一条布带缠住诸葛抚琴的腰,拉着转身跑向巷子深处。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打了个时间差,她身后之人已经上飞机走了吗?”
诸葛抚琴剑入琴中,边跑边说道:“这不是那人。”
“靠,她谁啊,怎么还有顶尖高手暗中保护?”
“去江边,坐船离开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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