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学宫雨夜,也有人这样握着他的手改剑谱。那时的卫子歇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眼角已有了细纹,但教人时的耐心丝毫未减。
\"徐将军!\"小丫头发现了他,兴奋地挥手,\"卫先生说你武功是咱们大魏第三!\"
卫子歇头也不抬:\"吹牛的。\"
\"那第一第二是谁?\"孩子们七嘴八舌地问。
\"第一是咱们的虞王殿下温北君。\"徐荣大步走来,把卫子歇的茶换成酒,\"第二嘛...\"他坏笑着指了指自己鼻子。
卫子歇抬脚就踹,被徐荣灵活躲开。孩子们笑作一团,惊得梅枝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
就在这时,院墙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徐荣脸色骤变,那是边军示警的暗号。他一个箭步冲到院门口,正撞上满身是血的传令兵。
\"将军...北狄人...突袭...\"
话音未落,远处已响起隆隆的马蹄声。
卫子歇迅速将孩子们护在身后:\"阿青,带他们去地窖!\"
徐荣已经拔剑在手,剑锋在晨光中泛着冷芒:\"多少人?\"
\"至少三百骑...\"传令兵咳出一口血,\"打着铜雀旗...\"
卫子歇和徐荣交换了一个眼神。三年了,那些人还是阴魂不散。
\"你守书院。\"徐荣系紧护腕,\"我去会会他们。\"
\"一起。\"卫子歇从墙上取下一把尘封已久的剑,\"别忘了,当年黑水河是谁断的后。\"
马蹄声越来越近,惊得林中的飞鸟四散。徐荣突然大笑,笑声惊起了更多飞鸟:\"好!让那些杂碎看看,我们还没死绝呢!\"
两人并肩站在书院大门前,一如那个血火交织的夜晚。只是这一次,他们身后要守护的,不仅是彼此,还有那一双双纯真的眼睛。
箭雨袭来时,卫子歇的剑划出一道银弧。
\"左边交给你!\"徐荣大喝一声,已经冲入敌阵。他的剑法还是那么不要命,每一招都带着边关特有的杀伐气,硬是在骑兵中撕开一道口子。
卫子歇的剑法则截然不同,看似轻飘飘的一挑一刺,却总能精准地找到敌人铠甲的缝隙。书院生活没有磨灭他的身手,反而让这份精准更加致命。
\"小心暗箭!\"卫子歇突然喊道。
徐荣猛地侧身,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脸颊飞过。他反手掷出佩剑,将那个躲在树上的弓手钉在了树干上。
战况越来越激烈。书院的门墙已经倒塌了大半,满地都是折断的兵器和尸体。卫子歇的旧伤开始作痛,徐荣的护腕也被砍断,露出那道泛青的伤口——现在他们知道了,那是北狄特制的毒。
\"援军到了!\"不知哪个孩子在地窖口大喊。
远处果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为首的将领高举着温字大旗。徐荣咧嘴一笑,吐出一口血沫:\"先生还是这么爱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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