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正在发愁弄些啥营生,安置马三等人,虽然她也养得起这些人,也不是舍不得花钱,但谁也不愿意让人这样白养着,尤其还都是一些半大小伙子,正是精力最旺盛、自尊心最强的时候,不给他们找点儿事做,时间长了她担心他们会惹出事儿来。
尤其是现在和孙家闹得挺僵的,没有了孙家的后台,他们在街上就得夹起尾巴来,能不惹事尽量还是少惹的好。
让她高兴的是,她知道现在安远镇附近并没有砖瓦窑,但不是一开始就没有。据说动乱以前几个大户在山里弄了不少砖瓦窑,当时生意还挺不错,动乱之后自然成为了那些造反者的钱袋子,现在那些地方却早已经成为了一片焦土。
据说因为那些人要的实在太多了,那些大户实在是拿不出来,想要带着家人偷偷跑掉,被人发现满门被屠,就连工匠只有极个别命大的逃出一条命,大部分人都被连累的丢了性命。
动乱结束以后,安远镇百废待兴,民不聊生,亟需建筑需要的东西,可她听说就连孙家都出头了,也没找到愿意来这里烧制砖窑的外地人,原来的本地工匠在那动乱中也早就消失无踪,想要重新立窑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如果他们的砖窑真的立起来,要是没有孙家的掣肘,县衙说不定会很支持,那么买地就会很顺利,不会被刁难,或者故意抬价。
当然,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就看今天和孙家谈得怎么样,在去外县之前,如果孙家表露出善意,那么在本县买地也许就不会那么那么难,不然,依着孙家人的尿性,当面不说什么,搞不好背后会下绊子。
傅天佑看着韩家父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还有一件事,很快你们的户籍就会办下来,等今天办完事我会尽快带着你们去县衙补办手续。”
韩毕成听了,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来,看着傅天佑惊问:“······公子!您,您说的是真的?”
傅天佑点点头:“是真的!昨天我跟孙诩淦已经谈妥了,他说他会和县衙里的人说一声,应该没问题。”
“公子!谢谢您!”韩毕成语气哽咽的说,然后拉着没有反应过来还有些懵懂的儿子,直接给傅天佑跪下了,“砰砰砰”的使劲儿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直接都磕紫了。
傅天佑吓了一跳,急忙将他们父子拉了起来,责怪道:“你们这是干啥?快起来,你们以后和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要总是这么客气,我作为这个家的当家人,为你们做点儿事还不是应该的?没必要弄这么大动静,要知道,以后家里人的安全可就全靠你们了,和你们以后需要做的事比起来,我做的这点儿事算什么?”
韩毕成抬起头来,身躯微微颤抖,虎目蕴泪,哽咽道:“公子,您不懂,您能想到我们从一个为朝廷抵抗外族入侵的军卒,沦落成一个被朝廷通缉的叛匪的心情吗?这还不算,就连家属也被牵连不少,弄得现在成了丧家之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要吃没吃的,要穿没穿的,还会随时没命,那个滋味儿······你们是没法感受的,那简直,简直都没法儿说。
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就是一个大头兵,听从上头的话有错吗?上头让我们打谁我们敢不听吗?违抗军令那是要被砍头的!凭啥我们就成了叛匪了?我们啥时候背叛过我们一心效忠的朝廷?
二十年啊,我们在边境和外族人打,尸骨都堆成山,血流成河,那不是读书人书本上写的话,那是真死人啊!我们死了多少人?啊?那些人难道就白死了吗?就是我们幸运的活下来的,谁身上没有一身的伤疤?伤了残了的有多少?朝廷就不能看在我们那么多年辛苦为朝廷效忠的份上,接纳我们吗?至于赶尽杀绝吗?这样的朝廷······”
“韩叔!请慎言!”
傅天佑见韩毕成越说越不像话,隐隐的一身杀气和愤懑充斥在屋内,就连室内的温度都下降了,让他激凌凌的打了个冷战,急忙打断了他的话。
幸亏这处宅子地处偏僻,隔壁也没有人住,不然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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