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哼了一声,“我想也是,就他那闷葫芦,除了你婶婶我外,还有哪个女子能看得上他?”
云无心抱着小姑娘坐在一旁,忍俊不禁。
大雪初停,往日里喧闹的白鹿书院因学子放假而变得静谧,粉墙黛瓦之上,积雪层层叠叠,宛如新裁的素锦。庭院中,松柏被雪压弯了枝桠,偶尔有几处积雪簌簌而落,打破这近乎凝固的寂静。
白鹿书院后堂,繁茂幽深的竹林深处,一幢竹楼孤矗,二楼的牌匾上以苍劲的字体写着“陋室”二字。
竹楼的外观质朴而简陋,岁月的痕迹清晰地镌刻在每一根竹子上,竹壁的颜色已不复鲜绿,略显黯淡的青黄诉说着过往风雨的侵袭。
一位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的中年汉子沿着那歪歪斜斜的竹梯缓步向上。
“嘎吱……嘎吱……”他每落下一脚,竹梯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那声音仿佛是竹子在重压下的最后挣扎,让人不禁揪心,总觉得下一刻这摇摇欲坠的竹梯就会在他的脚下轰然崩塌。
竹楼内,头别玉簪,双鬓微霜,身穿白色儒衫的中年男人正步来到门后,推开竹门,望向门外的络腮胡汉子,“进来吧,”说完率先转身,向着屋内走去。
络腮胡汉子应了一声,抬脚迈进竹楼,他身材魁梧壮硕,脚步落下,竹楼似都跟着微微一颤。身上的粗布麻衣打着几块补丁,却浆洗得干干净净,肩头还残留着几片竹叶,显然是穿越竹林时沾上的。
一进屋,屋内简朴的陈设便映入眼帘,除了几张竹椅、一张竹桌,便是靠墙而立的书架,上面摆满了经史子集。
“过来陪我下完这盘棋,”白衣儒士径直将络腮胡汉子引进书房,近窗的书案上,一方雕花的檀木棋盘静静陈放,棋盘纹路纵横交错,好似藏着乾坤万象,在摇曳的灯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棋盘上黑白二子错落有致,厮杀正酣。
二人落座后,白衣儒士执黑先行,黑子轻盈落下,“啪”的一声脆响,宛如玉珠坠盘,打破屋内短暂的静谧。
他坐姿端正优雅,手指修长白皙,拈子的动作犹如抚琴,透着几分文人的雅致与从容。
只见他目光专注,凝视棋局,眉心微微蹙起,似在斟酌这一子落下后的风云变幻。
络腮胡汉子也不含糊,粗糙的大手一把抓起白子,稍作思量,狠狠拍下,劲道十足,震得棋盘微微一颤,白子似要嵌入棋盘之中。
白衣儒士落子愈发谨慎,步步为营,每一步都暗藏玄机,试图以柔克刚,用精妙布局牵制对手。
络腮胡汉子则大开大合,白子横冲直撞,凭借一股猛劲,不断冲破黑子的防线,所到之处,气势汹汹。
窗外寒风呼啸,竹叶沙沙作响,好似在为这场对弈喝彩。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