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雪下了整月,练家后院的梅枝压着冰棱,映得“山河印”剑穗上的银线泛着冷光。练云铮站在演武场中央,手中三尺青锋正与漫天雪花较劲——剑锋过处,雪粒竟凝练成细小冰刃,随剑势在地面刻出半幅《寒江独钓图》。
一、北境飞书
“二公子,北境急报。”小厮冒雪递上青铜信匣,封蜡上印着狼首踏冰的纹路。练云铮指尖抚过信匣边缘的暗纹,寒铁传来的震动里藏着三道气劲,正是北境“冰河剑派”的求援密语。信中内容却让他眉峰骤紧:三日前,漠北雪原突现三十具冻尸,死者心口皆插着半截断剑,剑身刻着已覆灭百年的“血河教”暗纹。
“血河教余孽?”练云霆的声音从游廊传来,玄色大氅上落着未化的雪,腰间“焚城刀”刀柄缠着新换的狼皮护腕,“十年前剿灭总坛时,分明已焚了他们的《血河祭典》。”他抬手掷来一方染着霜气的绢布,上面用人血画着扭曲的剑痕,正是当年血河教“寒骨剑”的路数。
练云铮指尖轻点绢布,内力激出三道冰棱,在雪地上复刻出剑痕轨迹:“不对。血河教剑招阴毒,每道剑痕必带回旋绞杀之力,可这些剑痕收尾处却有守势。”他忽然抬眼望向西北方向,那里正是北境与极寒之地“无霜原”的交界,“去请父亲,就说……冰河剑派的‘寒江剑骨’现世了。”
二、无霜迷踪
三日后,练云铮带着“山河剑卫”踏入无霜原。狂风卷着雪粒打在玄铁面罩上,远处冰川折射的冷光中,隐约可见数十道黑影在冰缝间游走。随行的冰河剑派弟子突然止步,颈间银铃发出细碎颤音:“练公子,前方是‘剑骨坟场’,当年本派先祖与血河教决战之地……”
话音未落,冰层下传来闷雷般的震动。练云铮剑指轻点地面,内力顺着冰纹渗透,瞬间“看”见冰层下埋着上百具剑骨——那些被冻成冰柱的尸体,手中长剑皆保持着护卫的姿态,剑锋朝外,形成环形防御阵。“他们是冰河剑派的先辈,”他声音低沉,“以剑骨为桩,将血河教困死在冰湖之下。”
忽有尖锐剑啸从头顶传来,三道青影踏冰而来,衣摆上染着的不是雪,而是暗红的冰渣。练云铮瞳孔骤缩——来者握剑的手势,正是血河教“寒骨剑”的起手式,可袖口露出的护腕,分明刻着冰河剑派的“寒江纹”。“你们是谁?”他横剑胸前,剑刃上凝结的冰雾竟化作江豚形态,正是山河剑的“寒江剑意”。
“来取剑骨的人。”为首者掀开兜帽,面容苍白如冰,左眼蒙着狼皮眼罩,“十年前练家一把火烧了血河教总坛,可你们不知道,血河教的剑,早就在无霜原埋下了根。”他抬手挥剑,三道冰棱破空而来,却在即将及体时诡异地转向,直取后方的冰河弟子。
三、剑骨共鸣
练云铮剑势急转,青锋如游龙摆尾,将三道冰棱卷向天空。却见冰棱炸开时,竟显化出血河教的“骨蛇”虚影,而冰河弟子颈间的银铃同时发出悲鸣——那是剑骨被亵渎的警示。“他们用冰河剑派的剑诀,催动血河教的邪功!”随行的老剑卫突然惊呼,“当年血河教卧底……”
话音戛然而止。老剑卫心口插着半截冰剑,鲜血滴在冰面上,竟凝结成剑形冰晶。练云铮反手甩出三枚“山河印”符篆,冰面瞬间浮现出先祖练冰河的剑影,正是当年困死血河教的“寒江剑阵”。“以骨为剑,以血为引,”他盯着来者逐渐透明的身躯,“你们早就死了,不过是借剑骨怨气苟活的阴魂!”
为首者发出尖啸,身体化作万千冰棱,却在触及剑阵时被吸入冰层。练云铮趁机以剑点地,内力顺着剑骨坟场的纹路游走,百年前的激战画面如冰河解冻般浮现:冰河剑派三十八位弟子背靠背结成剑阵,剑骨插入冰湖形成结界,将血河教百余名高手困在湖底,直至冰封成永恒。
“练公子!”冰河弟子突然指向远处,只见冰层下浮出数十具尸体,心口插着的断剑正在吸收天地寒气,剑身纹路竟与练云铮手中青锋隐隐共鸣。他忽然想起父亲曾说过的秘辛:当年冰河剑派掌门临终前,将毕生剑意注入剑骨,与血河教邪功同归于尽,却留下“寒江剑骨”镇守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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