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草原的霜降比往年早了二十日,狼群在黎明前的灰暗中发出撕裂苍穹的嚎叫。十三岁的牧女哈斯其其格攥紧手中的狼牙笛,笛孔间渗出的血珠在草叶上凝结成紫黑色冰晶——那是祖父临终前交给她的“恶”之信物,传说能听见草原深处的怨恨低语。
“阿爷,草甸在流血!”她盯着脚下枯黄的牧草,每根草茎上都缠着细小的黑线,如同被抽干了生机的血管。老族长的银狼杖重重砸在龟裂的土地上,杖首的狼眼图腾泛着浑浊的光:“是三百年前被封印的‘恶’之喉,当年星渊阁的先辈说,若狼群开始啃食同类,便是怨恨复苏的征兆。”
千里外的星渊阁,柳清瑶的玉笛在“恶”星方位划出尖锐的破音,笛身竟出现细密的裂纹。她望着《七情星轨录》上代表“恶”的星宿周围缠绕着墨色光带,正将相邻的“怒”星拖向暗紫色的深渊:“练大哥,塞北的‘恶’之锚点在吞噬愤怒,就像当年西域火山吸收‘怒’时的前兆。”
练云铮的山河印中浮现出哈斯其其格的倒影,少女手中的狼牙笛与草原深处的狼魂冢产生共振:“三派先祖将‘恶’之残片封入塞北狼魂冢,借狼群的野性循环化解怨恨。”他看着印纹里逐渐被墨色浸染的草原,牧民正对着狼群举起猎弓,眼中泛起疯狂的赤红,“但恶若被扭曲成仇恨,便会啃噬人心。”
西域绿洲的神树幼苗在狂风中剧烈摇晃,代表“恶”的花瓣终于露出真容——那是一朵由狼毫与荆棘交织而成的暗紫色花朵,花蕊中央嵌着半枚破碎的狼牙。林小羽的短斧突然响起金焰与狼嚎的和鸣,斧柄上的“怒哀纹”竟与“恶”之花产生了刺骨的共振:“江离,塞北的方向在滴血,‘恶’的残片怕是要失控了。”
江离的冰剑在掌心凝结出塞北草原的倒影,狼魂冢深处的狼王骸骨正被墨色雾气包裹,鬃毛上的“恶”之图腾裂成碎片:“狼群以战养息,以恨为刃,当年三派用‘驯心锁’封印残片,实则是冻结了恶的转化性。”他望向神树幼苗,发现“恶”之花的荆棘正在疯长,刺破了其他花瓣的保护层——那是被压抑的怨恨具象化。
东海的苏月收到星渊阁飞讯时,正在调试能感知气脉波动的“狼眼镜”。镜面中映出的塞北让她心头一紧:哈斯其其格的狼牙笛已完全变黑,草原上漂浮着无数发光的黑线,每根黑线都连接着一对仇人,却在他们对峙时燃起紫黑色火焰。她腕间的蝶形吊坠突然化作狼鬃纹路,银铃纹与藤纹在冷风中泛起寒意:“原来‘恶’的极端是毁灭,就像草原也能变成荒漠。”
塞北狼魂冢,老族长跪在碎裂的狼王石像前,石像眼中流出的不再是琥珀色的松脂,而是紫黑色的黏液。墨色雾气中浮现出三派先祖的残像,他们的声音如狼牙摩擦般刺耳:“把恶交给我们,你们就不会恨了。”哈斯其其格想起祖父曾说:“狼群的恶是护崽的牙,是守土的爪,而非无休的杀念。”于是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狼牙笛的狼眼纹上。
“住手!”江离的冰剑在草原划出寒晶屏障,却见墨色雾气遇冷凝结出狼形冰晶,每颗冰晶中都封存着一段扭曲的恶意:牧民为争夺水源毒死邻族的羊群,狼王为保住领地咬死幼狼。他的冰魄之力在接触冰晶时突然刺痛,胸口浮现出狼爪形状的瘀青——那是三派封印时留下的创伤印记。
“用你的笛声唤醒狼王图腾!”林小羽的短斧劈开狼魂冢的冻土,金焰照亮了地底的狼王骸骨,其鬃毛上的“恶”之残片正与哈斯其其格的狼牙笛遥相呼应,“恶需要转化,就像当年‘怒’需要燃烧,‘爱’需要流动。”他忽然看见骸骨口中嵌着半枚狼首银饰,表面刻着与神树幼苗相同的“恶荣纹”雏形。
星渊阁内,练云铮终于在《狼族秘典》中找到记载:“塞北之恶,非善非恶,唯共生者能渡其劫。”他将山河印按在星图上,“恶”星与“怒”星之间的墨色光带逐渐透明,显现出底下缠绕的双生星轨:“清瑶,三派错将‘恶’与‘善’割裂,却不知恶之极者护犊切,两者本是草原的昼夜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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