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福闻言,虽心中暗自忐忑,生怕林夜会借此机会遁入茫茫人海,却也深知此情此景之下,即便是逃离,亦属人之常情。毕竟,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邪祟之事,即便是铁打的汉子,心中也不免生出退意。
坊间流言四起,皆言方家此番劫难,皆因触怒了某些不可名状的存在。而那些接连发生的离奇案件,更是被添油加醋地传为方家对禁忌之物的无知冒犯所致。
朱福此刻内心涌动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与懊悔,暗自思量着自己何苦卷入这场是非之中。
仕途晋升固然重要,但相比之下,项上人头显然更为宝贵。
正当他垂头丧气,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精气神,踉跄着朝门外迈步时,一直保持着缄默的林夜,却突然侧首,目光如炬地扫了他一眼。
那眼神复杂难辨,透着一股莫名的寒意,仿佛是在凝视着一个即将步入黄泉的亡灵,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深意。
这不过是林夜心头一闪而过的微妙揣测,或许,在对方身上,正潜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令他本能地排斥任何外界的触碰。
若非如此,林夜心中那股莫名的直觉告诉他,朱福将会是下一个步入死亡阴影之人。
朱福在林夜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注视下,不禁打了个寒颤,双手不自觉地垂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林大人,可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力的地方?”
林夜闻言,缓缓收回那锐利如剑的目光,声音平静无波:“无需。”
他轻轻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且归去吧,连日劳累,瞧你脚步虚浮,这可不是吉兆,需得小心保重身体,莫要让过劳夺去了性命。”
朱福心头一暖,连忙躬身行礼:“多谢林大人挂怀。”
朱福迈开步伐,缓缓转身,步向宅门之外。方家古宅的大门之外,两道身影负手而立,沐浴在夕阳余晖之下,他们的眼神不约而同地聚焦在朱福的背影上。其中一人,嗓音低沉而沉稳,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倘若再轻举妄动,是否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让目标过于显眼?”
朱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反问道:“怎地,心生怯意了?”
那人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告诫与老成:“年轻人,锋芒毕露并非上策。这本不过是桩小事,但若因你我二人的一时冲动,坏了薛公子精心筹谋的大事,届时,你我恐都难以善了。”
言罢,空气中似乎弥漫开一股微妙的张力,夕阳的余晖将几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映照着即将来临的未知与挑战。
“哼!”
那人显然对于黑衣人的话语很是不屑一顾,他开口道。
“杀了又如何?莫非你认为那个毛头小子真的能查出后面的真相,固然他能查的出来,他敢说出来吗?”
“一个小小的捕快,有些事情他是掺和不了的!”
“......”
听着瘦小个喋喋不休的嗤笑声,那个壮硕些的汉子也没有继续言语,只是将一根骨笛放在了嘴边,开始缓缓的吹了响了起来。
声音极其难听,甚至称得上有些的毛骨悚然。
那笛声隔着空气远远地传入了朱福的耳中,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后背突然开始有些发凉起来,随后一股子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
不对啊。
自己怎么说也是八品锻骨境的高手,不应该会无故感染风寒啊?
难不成....真被林夜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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