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不知道傅庭涵在想什么,但她想了许多,豫州将来要走的路,她要做到哪一步,她和赵氏的关系,和大晋朝廷的关系,和皇帝以及和苟晞的关系,甚至和这个世界世家和士族的关系,以及她和这个时空普通老百姓间的关系。
每每想到这些的时候,她大脑便很活跃,忍不住越想越多,但最后,她总要回到最初。
她想要做什么呢?
她想要创造一个怎样的世界,又能做到哪一步?若是中途失去她,她创造的这个制度能否继续下去?
如果不可以,那这个世界的人将会面对什么?
她见识过最美好的世界,经历过最好的制度,享受过最幸福的生活,现在目之所及却是先辈才看过的乱世,满目苍夷。
但她认为的最好的东西,最好的制度却未必适合现在,如果不适合,造成的破坏恐怕不会比现在差。
赵含章不愿让这个乱世更加的混乱。
她在一铲子一铲子的将泥土扬起摔进竹筐里时,脑海中的设想不断的被推翻,然后重建,再推翻,再重建。
她看着身边的人低声抱怨着天冷,再抬头时却又一脸希望的和旁边的人说笑起来,“我昨天领的十文钱都买了粮食,郡守府果然没骗我们,拿着木条去买粮食,粮价的确要便宜,我十文钱能买八升呢。”
“我也买了,不过没买完,我还留了五文钱,打算存着,到时候去买点儿布匹,今年太冷了,我想做个被面。”
“等你攒够钱做被面,冬天都要过去了,还不如多抓两把茅草回去盖着呢。”
“茅草现在也要钱啦,现在外头哪儿还能找到茅草,全都叫育善堂里的那些小崽子们割了。”他们肆无忌惮的说起育善堂里的难民来,“那些小崽子可真够凶狠的,附近山林里的茅草和木柴全叫他们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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