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告诉宗主他们?”
“好!快去快去。”
*
“浮、浮屠塔……”
明裳的喉咙里迸出破碎的泣音,心口的血洞魔刃消散,露出血淋淋的血肉。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凝聚魔力了。
可身上的痛苦哪里抵得过心里翻涌的剧痛,少女的身体正在她掌心里褪去温度,像握不住的细沙,她感受不到一点心跳起伏。
“对不起……我,对不……起,求……”明裳崩溃地痛哭着,她终于听清了自己喉间发出的哀鸣,那是被利箭贯穿的孤雁最后的啼血。
女子发出了尖锐痛楚的嘶吼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害死了她最爱的人。
……
明裳自戕而死,祭阵彻底被破。
但安定城除了天行宗和阿瑾等人,已经再无活口。
整个城池化为废墟,带着烟灰飞扬的浓郁血腥气。
阿瑾脑袋混乱不堪,心底钝痛却不知为何,他茫然地流着泪,对着唯一剩下的伙伴喊道:“游不归……游不归……游不归……”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眼前,风时和心口插着他亲手刺下的剑,陪他长大的姐姐化魔自戕,心中追寻的烈阳竟在自己身边,但不等他对她说一声谢谢,他竟再一次看着她死亡。
他又一次见到了那横空出世的剑意,但却是又一次的死别。
为什么十五年过去,他还是个只会哭的孩子?
“游不归!”
阿瑾突然惊恐地抓住游不归的肩,来钱惊叫一声,飞快落到了地面,化为兽崽模样扒住了游不归的腿,急切地叫唤着。
“我……”游不归双手死死抱着云散的身体,脸埋在她的心口,泪水汹涌而出。
在阿瑾抓住他的一瞬间,他的身子开始剧烈痉挛起来。
他嘶哑地痛呼着,控制不住地松了紧抱着云散身体的双手,五指抽搐,伏地蜷缩,像是忍受着剧烈的痛苦。
少年紧紧捂住了他的脸,泪水打湿的指缝间,隐隐窥见红斑肆意生长,像吸足了雨露阳光的赤花,覆盖全脸至脖颈。
他的双手忍不住曲成指勾,死死抱住了脑袋,似乎想抓烂一般用力。
一道血痕自他的额角划至脸颊,是少年的指尖硬生生刺破皮肉带出的血迹。
“游不归!”阿瑾吓得抓住了他的手,想阻止他的自残。
“啊——”少年仰头痛苦地惨叫了一声,红斑深红似血,他的眼睛充血鼓胀,全身陡然浸出鲜红的血迹,血迹成网,将他露出的皮肤割分得似要崩坏一样。
“冷静!抱守归元——!”剑长老厉喝道。
他一指定在少年的眉心,灵力冲入身体对抗着那似要爆炸的血肉经脉,想替那少年压制它。
但毒素汹涌,崩坏的血肉无法再聚,剑长老狠狠皱眉,迅速拿出一瓶药喂给游不归。
游不归急促又痛苦地喘息着,终于,他狠狠挥开阿瑾等人,尖锐地惨叫出声:“啊啊啊啊——!”
阿瑾挣扎着要去游不归身边,但被剑长老死死按住了身子。
“别……过来!”游不归嘶吼出声。
阿瑾猛然停下了挣扎,他惊恐地从游不归极力遮掩的脸上看见了骤然炸裂的血肉,鼓胀的眼球消失为两个窟窿的血洞。
交错的血痕似乎将他的皮肉瓦解,逐块脱落,深刻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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