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抬头答道:\"回陛下,武德元年从张须陀将军征瓦岗时所赐,至今三载有余。\"
\"三载?\"李渊解下腰间玉具剑,剑鞘轻轻点在秦琼肩头,说道:\"可知窦建德的虎纹明光铠,需要多少匠人打造?\"
不待对方回答,皇帝已自问自答:\"良匠十二人,耗时九十九日。护心镜嵌西域精钢,吞肩兽镶于阗美玉。\"
他突然将佩剑掷给侍从,亲手捧起那副金光璀璨的新甲:\"今日朕把它赐予你,但要换你身上这副旧甲,你可能猜出其中深意?\"
校场忽然掠过一阵疾风,秦琼的嗓音混着甲叶震动:\"旧甲是臣的命,新甲是陛下的恩。命可舍,恩当以死报!\"
\"好个命可舍!\"李渊突然大笑,指着东方暮色中的群山说道:\"洛阳城中王世充也藏着一副金甲。待秋高马肥时,朕要看你带着这副明光铠,把它从郑国皇宫里拖出来!\"
当秦琼单膝跪地受甲时,列阵的玄甲军突然齐声喝彩,声浪震得五凤楼檐角铜铃乱响。
暮色降临后,华阴行宫烛火通明。李渊密召秦王李世民与宰相裴寂,在华山玉泉院连夜筹划东征方略。
玉泉院的青铜鹤灯吐出摇曳烛光,将三道人影投射在殿内地板上。李渊的玉圭忽然重重敲在洛阳方位,震得茶汤泛起涟漪,李渊问道:\"二郎去年浅水原之败,可知薛举父子临终前如何咒我李唐?\"
李世民指尖沿着黄河故道划过,停在虎牢关的墨迹上,答道:\"儿臣听闻,那西秦霸王说'李氏当兴于崤函之险,亡于河洛之野'。\"年轻的秦王突然折断手中竹签,继续说道:\"所以儿臣要亲手打破这个诅咒。\"
裴寂的白眉微微颤动,枯枝般的手指捏起三枚铜钱:\"老臣昨夜卜得离卦,主'畜牝牛吉'。陛下可效法光武帝收编赤眉旧部,将王世充的骁果军...\"
话音未落,李世民已冷笑截断:\"裴相莫非想让本王学刘秀?可惜王世充不是盆子,本王更非畏首畏尾的铜马帝!\"
\"二郎!\"李渊的呵斥声让烛火骤暗,皇帝的身影如泰山压顶,再次问道:\"你可知为何定要东征?\"不待回答,他已自袖中甩出截断箭:\"这是今晨华阴城头发现的,突厥狼牙箭。处罗可汗的使者在洛阳,开价十万匹绢买你项上人头。\"
李世民突然抓起案上镇纸,在代表洛阳的绢帛上重重按下血印,道:\"那儿臣就用十万郑军首级筑京观,给突厥人当路标!\"
子时的更鼓传来时,李渊忽然割下袍角:\"二郎可还记得太原起兵时的'割袍盟'?\"
接着,他将残帛分成三块:\"这块裹传国玺去招降河北豪族,这块浸火油烧王世充的粮仓,最后这块,\"皇帝的手按在幼子肩头,顿了顿,说道:\"裹着窦建德的首级回来。\"
当李世民系上残帛踏出殿门,华山忽然掠过一声鹖啼。裴寂望着秦王没入夜色的背影,喃喃道:\"陛下就不怕秦王功高威胁太子之位?\"
李渊摩挲着箭簇上的狼图腾,答非所问:\"当年杨广在雁门关被围,是朕带着这副铁胎弓救驾。\"烛光倏然跃起,照亮了皇帝眼底的寒芒:\"能射狼的,从来不只是箭。\"
此次巡幸持续三日,这场巡幸中,唐朝朝廷仪仗首次启用新制的十二辰旗,每至驿站便更换对应时辰的旌旗,仅驮运礼器的骆驼就有三百峰。民间更流传着神话,说是有樵夫见华山苍龙岭云雾中隐现金甲神将,恰与潼关唐军布阵方位暗合。这场耗费二十万贯的巡幸,不仅震慑了关东群雄,更通过祭祀华山重构了李唐王朝的天命叙事,将唐高祖踏雪登岳的身影永远定格在初唐的历史长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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