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惟演四下活动时,御史鞠咏却参了他一本,鞠咏直言不讳道:“钱惟演奸诈险恶,先与丁谓为亲家,因此被重用。后丁谓奸状显露,他怕牵连得祸,因此极力攻击丁谓。这样的人如果做宰相,天下人都会失望!”
鞠咏的上疏振聋发聩,刘娥派内侍将鞠咏的奏疏拿给钱惟演看,让他自己好自为之,可是钱惟演还是不死心,迟疑观望,不想到许州去。
鞠咏听说后,又找到谏官刘随道:“如果朝廷任命钱惟演做宰相,我们当众将制书撕毁!”刘随也是一条正直的硬汉子,满口答应下来。
这话穿到钱惟演耳朵里,钱惟演彻底没戏,只得灰溜溜地到许州去上任。
这事透露出一个很大的信息,那就是,宋朝有些官员,是不畏强权的!不仅仅是有一位包拯!
佐料:钱惟演是吴越王钱俶的儿子。
钱惟演出身勋贵,博学能书,文辞清丽,名声和杨亿、刘筠不相上下。于书无所不读,家藏文籍极为丰富,且喜欢奖励后进。着书立说极勤,也极多,这样的人,本来应该是正面典型才是!
可惜,钱惟演醉心权柄,说到官位,他后来对人道:“我平生不足者,唯有不能在黄纸上签字!”他的意思是没有在中书省做宰相,所以一直耿耿于怀,抑郁不得志。钱惟演死后,太常张瓌上谥号为“文墨”,谥法云:敏而好学曰“文”,贪而败官曰“墨”。
这个谥号很打脸,他的儿子们不服,上诉朝廷,仁宗诏宰相复议,宰相们认为钱惟演没有贪墨,而且晚节改过自新,有惶恐悔罪之意,改谥号为“思”,再后来,又改为“文僖”。
然而,大宋着名文学家欧阳修的《归田录》,对钱惟演的描述又是另外一份景象:
钱惟演生长富贵家,但性格俭约,家中用度,很是节省。子弟之辈,不能在他手里随便拿到一文钱。
钱惟演有一个珊瑚笔架,平时最为喜爱珍惜,经常放在案几上。子弟有想用钱者,就将笔架藏起来,钱惟演看不到笔架,每每怅然若失,便在家里悬赏大钱“十千”(一千等于一千个铜钱,即一贯)求笔架。等了一两天,该子弟假装找到了笔架,献给钱惟演,钱惟演欣然赏赐他十千钱。
过些时候,又有人想用钱了,再将笔架偷去,一年之中间,同样的事竟能发生五六次,钱惟演始终不能省悟。
欧阳修最后强调说,他在洛阳,在钱惟演的幕府中亲眼见过这种事发生,每次他都和同僚赞叹钱惟演的纯萃品德。
一位品德高尚的人,却醉心官场权力,人呀,真让人捉摸不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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