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队伍的后方跟着许多农民打扮的人,吃力的推着一辆辆独轮车,车上满载着黑黝黝的矿石,偶尔由于道路颠簸掉落下来一两块,立马就有前面的士卒过来一阵拳打脚踢,态度十分粗鲁。
队伍的前端,两个人骑着高头大马,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显然就是这支队伍的领导者了,左边一人生的獐头鼠目,此时一边看着大队后方的情况,一边流里流气的吹着口哨,忽然他“嘿”的一声:“你说这山路如此难走,这些矿工推着独轮车怎么能够跟的上大部队的?这种速度下去,独轮车坏了该如何是好?莫不是要士卒们每人怀揣一点矿石赶路?”
他话音未落,就见车队前方的一辆独轮车陡然一歪,径直摔在地上,车上的矿石滚了一地,滴溜溜乱转。
“我的天呐!”他身边的那个将领模样的人一拍额头,有些恼怒又有些无奈:“我说乌压,你父母真心给你取了个好名字,这张嘴是名副其实的乌鸦嘴啊!”
“哈哈!”那獐头鼠目的将领就叫乌压,是这支队伍的首领之一,闻言他也不恼,反而哈哈一笑,强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缓缓说道:“你道我是随意瞎白话?非也非也,我一路上都在观察这些独轮车,山地地形崎岖难平,这些车辆极易损坏,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我忧虑的是,一辆车子损毁无碍,莫不要的车子一起损坏吧?”
“莫说莫说!”他身边的男子听到他的话,连忙就用手去捂他的嘴巴,但无奈还是慢了一步,乌压的话语已经说完,那男子双眼一突,脸色霎那间苍白,艰难的回过头往队伍后方看去,只见忽然又有几辆独轮车翻到在地,轮子已经变形,显然是不堪再用了。
“你能不能不说话!”男子恼羞成怒,气得用手一指乌压鼻子,大叫起来。
“好好好!”乌压也有些心虚了,他暗暗缩了缩脖子,说道:“胡杰,你莫要动怒,我们同为大贤良师效命,彼此间理应互相照应,相互理解,我不过随意瞎说罢了,你怎么就真的生气了?莫不要气坏了身子才好!”
“我不动怒?我怎么能不动怒?你丫天生一副乌鸦嘴,偏偏还喜欢胡言乱语,此番到我营寨,我等正在烧烤兔肉,你别的不说,给我来了一句:天干地燥,如此烧烤莫要把营寨烧了才好!”
“于是呼我的营寨真的就被烧成了一片焦土,若不是抢救及时这些个矿石可就全都毁啦!为此还耽搁了我不少时间,这个责任谁来负?”
被叫做胡杰的男子气愤难平,只觉得胸内怒火熊熊,几乎能把自己点燃,还待损他两句,忽然间腹部一痛,一股热流从腹部直接蹿升至喉咙处,辛咸味自口中弥漫开来,他心中已经了然,恐怕自己这是吐血了?
回想起乌压方才叫自己“莫要气坏了身子”的言论,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在指责于他了,这个乌鸦嘴着实没法得罪,若是惹得他不爽了来句:“莫要暴毙才好?”
那自己不就两腿一蹬,埋进黄土坡里去了?
这尼玛死的也太他娘的冤了吧?
“大哥,前番种种我等暂且不去计较,我只求您不要再说话了可好?我叫您大哥,不!叫您大爷了,您就是我亲大爷!”想到这里,胡杰瞬间转变了态度,变的无比谦恭,跟个孙子似的,没办法,他不想死啊,面前这个男人,真心的惹不起啊!
“哈哈!”这一串恭维的话把乌压说的心花怒放,天生神经大条的他丝毫没有考虑胡杰的话语,他此刻正一脸受用:“我观你面色潮红,隐隐透着些紫意,有紫气东来之象,将来必定大富大贵啊!”
“你还懂看相?”胡杰一愣,随后更是大喜,暗道这家伙看似獐头鼠目,没想到还身具大学问?
而且他那张嘴百试百灵,如今说自己前途可期,那往后还不飞黄腾达?
他幻想着以后的远大前景,越想越是开心,一时间竟是有些愣神。
乌压看了他一眼,见对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想来没想通之前是不会前进了,于是便自顾自往前走了,待走的远了,他低声嘀咕道:“从小我娘便说我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上次我还说我的亲兵将来会大富大贵呢,可惜没过两天就被官兵乱箭射死了,如今我这般说你,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唉,都怪我这嘴,太快了!如今只能期盼你莫要被乱箭射死才好?”
转念一想,他又觉不对,自己所说未必没有道理,胡杰那厮原本脸色苍白来着,瞬间又红光满面了,确实是非同寻常,自己说他将来会大富大贵未必就真是错的,就如同他那懂事能干的亲兵一般,只是想要飞黄腾达必须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活着!
他自己活不到大富大贵的时候,不能说我嘴巴不灵验不是?
想到这里,乌压又自信满满了,他觉得就凭自己这一张神嘴,就可以纵横天下无有敌手了!
运矿石的车子损坏了,大部队必须要加以救援,行军速度难免降低了许多,胡杰下令后方的黄巾士卒每人携带一些矿石赶路,务必要尽快到达天山。
如此又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大部队来到了一座峡谷面前,乌压放眼望去,这峡谷险峻异常,加之有晨雾阻挠,从这里几乎看不到出口处的情况,站在此地粗粗看来,只觉得这峡谷像是怪兽的血盆大口,要择人而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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