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血脉，已经觉醒过两次！
第一次，是太古魔血，赋予他狂暴的魔性力量！
第二次，是魔王法相，凝聚出霸绝天地的魔王虚影。
而此刻，在这至尊神体的至高威压与生死绝境的刺激下，血脉深处，仿佛有什么更加古老、更加霸道、更加不容亵渎的东西……苏醒了！
“吼??！！！”
一声仿佛来自洪荒远古、充满无尽暴戾、威严与毁灭的怒吼，从段凌霄灵魂最深处炸响！
这怒吼并非他主动发出，而是血脉的自主咆哮！
刹那间，段凌霄双目瞬间......
东荒，断龙崖。
血碑如剑，刺破苍穹。
九个大字已非刻于石上，而是烙进天地法则，每逢雷雨之夜，便会自发光华，映照百里，宛如九轮血月悬空。山风常年呼啸，吹不蚀其形，雨雪不能掩其芒。有飞鸟掠过碑顶，若心存恶意者，顷刻焚为灰烬；唯有纯善之灵，方可安然栖息。
此碑立下第七日，三大世家联名上书皇庭，请求“正法邪祟”，言段凌霄逆天而行，屠戮无辜，当以“乱世妖龙”论处，诏天下共诛之。
诏书未发，三日后，三大世家祖祠接连起火。
不是凡火，是九阳真火，从地底喷涌而出，烧了七天七夜，将三座传承千年的宗庙化为琉璃焦土。每一根梁柱倒塌时，都传出凄厉哀嚎，似有万千冤魂在烈焰中解脱。更诡异的是，火中浮现九道虚影??正是此前被献祭的九位圣体少女，她们披着残破嫁衣，在火光中翩然起舞，最终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断龙崖血碑之中。
自此，无人再敢提“讨伐”二字。
……
落霞村，柴房。
晨雾散去，阳光洒满小院。段凌霄赤膊坐在门槛上，脊背挺直，肌肉如龙鳞般层层叠起，每一块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他正在擦拭那杆灰金长枪，枪身微震，仿佛感应到远方血腥气息，竟发出低沉龙吟。
苏清雪端来一碗药膳，轻轻放在木桌上。
“医魇说，你今日可试着运转混沌神磨。”她低声说，“但别勉强。”
段凌霄点头，却没有动勺。他的目光落在院角那堆枯柴上??那是三个月前他昏迷时，段北辰亲手劈的。如今柴堆整齐，一根不少，却已布满风雨侵蚀的痕迹。
“爹呢？”他问。
“进山采药去了。”苏清雪坐在他身旁，肩头轻靠着他，“他说要找一味‘涅?草’，能帮你稳固命轮，防止混沌反噬。”
段凌霄沉默片刻，忽然道：“他在骗我。”
苏清雪一怔。
“涅?草早已绝迹。”段凌霄冷笑，“自从母亲死后，最后一株就在归墟之门下化为灰烬。他进山，不是为了采药……是为了避开我。”
“避开你？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我一定会问那个问题。”段凌霄缓缓抬头，眼中灰金翻涌，“关于‘双生子’的真相，关于归墟系统的真正目的，关于……为何终焉印记会在我引爆混沌本源后，反而开始加速觉醒。”
苏清雪脸色微变。
她垂下眼帘，指尖微微颤抖。
“你早就知道了？”段凌霄转头看她，“你知道自己不是普通圣体，而是‘创世残片’孕育的容器。你也知道，三年之期不过是缓兵之计。真正的倒计时，从我踏入归墟之门那一刻就开始了。”
“凌霄……”她声音发颤，“我不想你背负更多。”
“可我就算闭眼装睡，命运也不会放过我。”他站起身，一步踏出，脚下青石炸裂，“既然你们都想瞒我，那就让我自己挖出来。”
话音未落，他猛然抬手，一掌拍向眉心！
轰！！！
识海震荡，九重封印瞬间撕裂三道！
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
**画面一：** 幼年段凌霄躺在冰冷实验台上，浑身插满导管，胸前嵌着一枚晶莹剔透的菱形晶体，正与远处另一台上的苏清雪遥遥相对。两人体内血液流动同步，心跳频率一致，仿佛共用一颗心脏。
**画面二：** 段北辰站在控制室中，手中握着一枚断裂的玉符，嘶吼：“停掉实验！他们不是工具，是活生生的人！”身后，冥主冷笑：“可惜，他们生来就是钥匙。一个开启终焉，一个承载混沌。唯有二者融合，才能唤醒沉睡的‘原初意志’。”
**画面三：** 母亲姬红鸾披发赤足奔入实验室，怀中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幼年段凌霄），她将一块血色玉佩塞进孩子衣襟，泪流满面：“活下去……哪怕变成怪物，也一定要活着回来救他们……”
**画面四：** 十年前，苏清雪第一次见到段凌霄那天，她站在姬家山门前，望着那个从北域归来的少年，心中莫名悸动，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而她的手腕内侧，一道隐秘符文悄然亮起，与段凌霄胸口的晶体产生共鸣……
记忆戛然而止。
段凌霄跪倒在地，鼻孔溢血，双眼几乎爆裂。
但他笑了，笑得疯狂而悲怆。
“原来如此……我们从来就不是偶然相遇。”他喃喃道，“我们的灵魂，早在母胎之中就被绑定。她是终焉之钥，我是混沌之锁。只要我们相见、相知、相爱……就会自动激活归墟系统的终极协议??‘双生归一’。”
苏清雪终于崩溃，扑上前抱住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那些心动是真的，我以为喜欢你是出于本心！可现在我才明白……也许从一开始，我就被设定好了要爱上你！”
“不。”段凌霄抬起手，轻轻抚上她脸颊，“爱是不是真的，不在于它从何而来，而在于它是否愿意付出一切去守护。”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就算全世界都说我们是程序设定的傀儡，我也要?我的心跳为你而乱，我的怒火为你而燃，我的命为你而战！这还不够真实吗？”
苏清雪痛哭失声，紧紧抱住他。
远处山道上，段北辰背着药篓归来，远远望着这一幕，老泪纵横。
他知道，儿子已经触碰到了最深的禁忌。
但他也知道，唯有这份明知虚假仍选择相信的执着，才是对抗“归墟意志”的唯一武器。
……
七日后，夜。
星河低垂，万籁俱寂。
段凌霄独自登上村后孤峰，盘坐于巨石之上，体内混沌神磨缓缓旋转，九阳真火游走经脉，龙血沸腾如江河奔涌。
他在等一个人。
果然，子时刚至，虚空扭曲，一道银袍身影缓缓浮现。
“你感知到了？”医魇开口，神色凝重。
“嗯。”段凌霄睁眼，“有人在窥探清雪的灵魂波动。不止一次，而是持续不断地扫描，试图定位她体内的‘终焉核心’。”
“是天机阁。”医魇沉声道，“他们掌握着‘命运罗盘’，能推演未来三十年内的重大变局。三日前，罗盘突然炸裂，只留下一句预言??‘邪龙娶妻之日，便是万界崩塌之时’。”
段凌霄冷笑：“所以他们想提前动手？”
“不止。”医魇递出一枚晶石，“这是我从一名潜伏的密探脑中提取的记忆残片。你看。”
段凌霄接过晶石，神识探入。
画面显现??
皇城深处，十二镇守使齐聚大殿，跪拜于金袍老者面前。
“启禀圣主，封龙计划已完成第一阶段。”一人禀报，“已在姬家周围布下三百六十座‘镇狱钉’，只要段凌霄踏入东荒百里之内，便会引发‘九龙锁天阵’，将其镇压于地脉之下。”
“不够。”金袍老者冷哼，“此人已超脱常规武道范畴，必须动用‘斩情刃’。”
“斩情刃？！”众人惊骇，“那可是禁忌之器，一旦启用，方圆千里内所有情感羁绊都将被剥离，修士将沦为无情杀戮机器！”
“正因如此，才有效。”老者阴沉道，“段凌霄之所以强，是因为他不愿失去任何人。若斩断他与苏清雪之间的情感链接，让他变成孤家寡人……他的混沌之力将失去支撑，自行溃散！”
画面结束。
段凌霄静静坐着，良久未语。
忽然，他伸手捏碎晶石，粉末随风飘散。
“他们错了。”他低声说，“他们以为斩断感情就能击败我，却不知……正是这些牵挂，让我一次次从死亡边缘爬回来。”
他站起身，望向星空，“如果他们真敢对清雪出手，我不需要等到三年后。明天，我就让他们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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