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站在他面前,以一种冷漠隔绝的姿态,看上去很近,明明伸手就能碰到,他却一下也不敢碰。
林枳承慢慢呼吸,喉间一片酸涩,肺部闷闷地疼,他定定地看着她乌黑的发顶,想起了苏欢冷嘲的话,又想起了那时候她被囚禁时,奶奶厌烦说不要管她时,他只能在老人情绪平静下来时好言相劝的懦弱。
他对她的冷淡回应无话可说,也不能说,只能勉强笑了下,低低地对她说了声抱歉。
宋渺诧异地问:“为什么向我道歉?”
她奇怪地看他,眼瞳澄澈,是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向她道歉。
林枳承说:“我是说,抱歉,一直以来都没有好好照顾过你。”
他慢慢说,一字一句地吐出喉间,到最后一个字落地,居然心中放松几秒,他有点企盼地看着她,忐忑地等待她的回应。
林枳承想,他不祈求太多,只希望她能够稍微原谅他一点。
这样卑劣的想法,在他脑海间回荡,下一秒又被重重郁色压倒,他几乎像是沉溺在深海里,呼吸不畅,肺部沉沉。
宋渺皱眉,她迷惑地看了眼他。
声音冷而凉,没有任何情绪,平静而妥当的语气,她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我哪有资格,是不是?”
她万分平静,自然而然道,言语间没有任何苛责与怪罪,她说着。
…………
林枳承痛苦地闭上眼,他想:
没有机会再被原谅了。
*
“所以,即使是被养废了的男人,还是有点用的。”
宋渺喝酒,她靠在家中客厅的沙发上,漫不经意地和176说话。
她眉眼泠泠,唇角微扬,酒渍沾染在嫣红的唇上,她随意低首,用指尖掖去,姿态冷撩。
容颜间的冷色与艳色因为她的举动齐齐迸发,倘若有人在场,恐怕要被她这幅模样迷了心神。
176还有些不明白,它说:“什么意思?”
宋渺吞咽着酒,素白精致的手腕露出一截,她说:“他是个优秀的继承人,但不是个合格的兄长,林淼大概汇聚了他这一生的懦弱与卑劣。”
“好在还有懦弱,所以他也懂得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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